唐凛一愣,随即反问:“那半卷不是在你林家藏着?”
洛无双脑子转得飞快,她开始怀疑自己落在稷下书院的那半幅图的真假。
看样子,唐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真正的图交出来。
…………
滴答。
滴答。
有水落下的声音,又或是雪融了。
若雪融了,岂不是开了春?
逼仄狭小的空间十分压抑,秦渊日日靠着最上方的换气口判断是黑夜还是白昼。
每过一天,他就会在墙上画一道,直至写满一个正字,再另起一字,整整半月,没有一人来探访,他甚至觉得这里会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他总在这些寂夜之中想起那个雪夜。
洛无双在囹圄之中仰起的脸,望着自己走完那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长廊。
她在那里熬过一天一夜,恐怕也如自己一般,数着砖瓦裂缝,期盼有人将她救出去。
每一个到过那里的人都问她《苍柏巡山图》在哪里,连自己也不例外。
秦渊攥起掌心,他那晚握刀的手再也没有痊愈,长疤横贯掌心,像洛无双送他的一笔命脉,一段人生。
他真后悔。
“若是人间囫囵客,又岂于今思离人。”
他渴望权势,又总想把洛无双藏起来,从来不去管她说的愿不愿意,只是自顾自做了。
皇位、荣华。
哪一样,都不如一个山崖下背着他的“洛无双”啊。
水声不知从何处落下来,永无止境。
秦渊心口滞涩得厉害,他猜测是毒发了,又或自己撑不到见天日,而一旁有人摇晃着他……
“四哥?四哥?”
是阿渡吗?
—是阿渡啊。
若这就是最后了,他死前见不到洛无双,大约就是报应。
江南巨变,豫章王虽措手不及,但反应到底算迅捷。沈贵妃也派出重兵,营救秦策。只是趁着秦渊不在,他们在朝堂上倒也翻云覆雨。此次他打算一举歼掉所有秦渊派系的人,再借机将朝廷命脉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