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双屏住呼吸。
她准备好了,若这两个人一会儿孤男寡女发生什么,她就跳下去教训这对狗男女。
屋内,柳畔畔穿了一件葱绿织锦的皮袄,那颜色十分挑人,穿不好则跟水葱似的,偏她细腰款摆,像只翠玉的瓶子。洛无双想,她像要把秦渊收进去一般。
只听柳畔畔问道:“主上,你为何要把洛姑娘的事都探听清楚?可是对她有防备?”
秦渊的表情难以看清,只是听声十分怅然。他说:“那倒不是。无双气性大,我怕这里人生地不熟,她被别人欺负。”
稍顿,他又补充道:“或者欺负别人。”
洛无双暗暗点头,深以为然,又听底下声音传上来。
“况且,我不在她身边,总是记挂。”
总是记挂。
洛无双攥紧木梁,心下一片鼓声在敲,原本有什么繁茂生长的,经此一句,恨不得溢出胸腔。
她不好动,不然下头就是个火坑,是阎罗殿里滚油,她也乐意往下跳!
秦渊对她的好,从不挑明,总是春风化雨,哪怕他在经历生死之后十分动情,也只抱着她说:“很是想你。”
他们此时一在房中一在梁上,正是咫尺。
而她,何尝不是刨出肝胆与君见了?
而她,也敢在他生死未卜时,当着赫连慎的面横剑向风雨处,说一句“值得”。
“啪嗒。”
水声落下去的声音极轻,而洛无双后知后觉抬手,才发现是泪,这大约是她在求不到救命药的每一日、在守着秦渊不知道哪天会醒的每个夜里,强忍着未落的眼泪。
屋内烛火摇曳,所幸,柳畔畔的确未在此与他春宵一度。
正巧两人说着,霍少谦同一男人走进。
正是他的叔父霍城。
仆人新添了一遍茶水,柳畔畔是外女,即刻退下,叔侄二人道:“给四皇子请安。”
秦渊亲自将霍叔父扶起:“不敢当,霍大人现在是京畿红人,连我都要仰仗大人多多提携呢。”
霍少谦的叔父霍城,正是上任没多久的江南提督。
“卑职尽职尽责,一心效力皇上,老了也只想含饴弄孙,经不起多少折腾啦。”
秦渊明白,表面上好商好量的人大多非善茬,只笑眯眯地问:“如何?提督大人此次前来,可是带来什么好消息?”
霍城捋胡须,同样笑意盈盈地答道:“自然。这几日封城后,愚侄日夜追杀那妖女赫连真真,竟探出一些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