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这都是空穴来风,怕不是林懿沽名钓誉,自我炒作,花了钱找人代笔乱吹,好供江湖人士吹捧。
当今天下,最无真话的地方是皇宫,而江湖上,最大的不实传闻就是林大小姐“娴静”。
里头的人哐啷哐啷砸了一通,不知是累了还是东西被砸光了,这会儿终于肯歇歇了。秦策也不恼她诸多放肆,只道:“你到底为何不愿意?唐家是江湖大宗,与林家并肩,声望、钱财、权势,一样不缺,而且林、唐两家又算世家,甚至谈不上远嫁,小姐去了便是唐家未来主母,岂不是很好?”
屋里的人一时没说话。
秦策又候好一会儿,不知哪里来的耐心。
过了半晌,林思渺才没好气地啐了一声:“呸,什么世交?我和我哥生来都没去过几次安都,他们说唐凛中意我,他怕是连我是圆的还是扁的都不知道!
“唐家那老头根本就是贪图我林家的紫金芒刃……说得冠冕堂皇,以为有父母之命就能拴住我……”
林思渺发完火,又问道:“你……你叫什么来着?”
“秦策。”
“好,我记住你了。”
秦策莫名心一动,随即听到里头的人咬牙切齿道:“等我出去了,就把你和唐凛绑在一个麻袋里,从泰山顶上推下去!”
什么心动,不存在的。
廊下忽起了晚风,叶子沙沙作响,一黑衣影卫从院后蹿出来,秦策向他一扬手,那人垫步近身,没有发出声音,附在秦策耳边低语。
灯笼散发着幽光,秦策眼底一沉,突发事情不在他的预料范围内,事急从权,他顾不得眼前的娇小姐。不过这次谈话着实有趣,他也意外地有几分不舍,便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挂在钉窗户的木板之间,道:“小生恭贺林大小姐的婚事,有事先行一步。”
林思渺愣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大喊:“喂!秦什么的,你别走啊,帮我开门啊,喂!”
可屋外早没动静了。
朦胧月色下,世事无太平。
远在凤州外关道上,一队车马行色匆匆。
“得快些,公子伤势不轻,前头路过凤州,会有接应!”
一个伤了小臂的侍从正咬着布条包扎伤口,闻言,啐出一口血沫:“有人接应?”
马车内隐约有急促的喘息声,仿佛是受不住颠簸,是什么人醒了。右边侍从没急着答话,向车内问声:“公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