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羞笑了:“刁稚宇,别胆小,病人们不会怎么样的。”
而下一秒,身后冲出几个人影,其中一个穿着旧棉袄,手上拿着个凳子,跑得很快又气势汹汹,方言听不明白,对着女医生穷追不舍。
凳子眼看着要劈到医生身上,胡羞心想,行政不上班不要紧。
但医生培养一个要十二年,打坏了实在是损失国家人才……
她用力地推了拿凳子的男人一把,对方趔趄一步,连凳子带人滑在石头上摔倒,胡羞推得太用力,自己踩在圆形的石头上,后仰着进了人工湖。
最后一眼看到的画面,是刁稚宇脱了外套往河里跳。
不用的,不值得……
在梦里视线逐渐清晰,胡羞回到了少女时期,面色到眼神都稚嫩了不少,蓝色连衣裙提醒她,自己回到了十七岁的某个夜晚。
妈妈坐在床头认真地缝补绿色的薄罩衫,碎花丝绒,她每次约会都会穿。
针眼缝得细密,线一拉,破旧的口子就看不见了。那些口子是怎么弄的呢?妈妈为什么这么热衷出门约会呢?
妈妈抬起头看见了她,羞羞,这件衣服妈妈补得怎么样?
是不是很漂亮。针线活是你外婆教我的,可惜学艺不精,更难的就不会了。
你依旧那么漂亮。
当然,漂亮和温柔,是女人永远的本钱。羞羞,这件衣服妈妈不是给自己补的,是给你,接下来,这件衣服送给你。
真的不用了。
怎么,你不喜欢吗?可能有点旧了,但必要的时候它一定会是你迷人的武器。
而且妈妈穿上它每次都化险为夷,很神奇的。运气也好,保命也好。
妈妈,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可怜。
你有我这辈子学不来的风情,也有大部分女人习不会的孤傲,为了自由和爱情你可以抛弃我,远走他乡,哪怕为人不齿。
我从来不会觉得你是我的妈妈而丢脸。但你知道吗,我托你的福,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敢的人。
醒来的时候刁稚宇伏在身边。夜深人静,她陷在病床里输液,大概是直接被送到了住院部——落水而已,小题大作。
想想那个春梦,的确是溺水了,可见梦都是一些预示。
“你醒了……”
“嗯……”
“你落水了,刚才裴轸来过了,因为值夜班没办法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