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啦,医生,我理解的。”
裴轸温柔地笑了笑:“那我先上去了。”
“你晚上……吃饭了吗?”
“还没有。没关系的,常态。”
胡羞在便利店的口袋里掏出个三明治,还是热的——本来买给自己的,在输液室坐着反倒没什么胃口。裴轸看到三明治显然很惊喜:“买给我的?”
没等胡羞回答,他受到鼓励一般地补了一句:“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和输液的这个男人……”
“朋友关系。李埃是咖啡店的老板,我拿他当亲哥哥一样,有机会和你细说。”
裴轸突然用力地耸了一下肩膀舒了口气,像是有光打在身上,整个人焕亮了不少,笑着和她说再见:“那我先上楼了。”
李埃在医院输液的事当然不可能不告诉赵孝柔。赵孝柔风风火火杀过来的时候,李埃疲惫地看了一眼胡羞,叹了口气——
胡羞还是第一次看到李埃脸上拥有这种负面的神情,错综着难过和逃避,像是已经一败涂地。
赵孝柔顶着全妆,晚礼服高跟鞋外套了件黑色外衣——
绝对是随便扯了件衣服就来了,她不可能这样搭配。进到输液室没有吵闹,她只抢过李埃的病例,看了一眼问手术费用。
见李埃摆了摆手不回答,她强压着火气:“你今天不告诉我费用,我就直接把你腿打断,你截肢,咱们朋友也不要做了。
你到底拿我们当什么人,钱都可以再赚,默默忍受算是什么新时代苦肉计,真的只剩下一条腿了我们还会继续可怜你吗?只会觉得你活该。”
沉默半晌的李埃终于开口:“你走……”
“赶我?”
“我想安安静静待会儿。”
“我不懂,哪怕是生病了也不知道求助,铁石心肠也不是你这么硬的。我明白,你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是我自作多情了。”
李埃不说话,只按座位上的按钮呼叫换下一瓶输液。还有三包药没打完,他沉着脸不抬头,完全不顾赵孝柔盯着自己的眼睛。
胡羞在一旁站着,觉得像是有层屏障隔开了自己,有感受到空气里无形力量把赵孝柔往远处推。
赵孝柔眼睛红了,护士离开也没能等到李埃回答,掉头就走,高跟鞋踩得异常地响。
这一晚完全顾不上去雪国列车。
陪着李埃挂水三天到了周末,裴轸给胡羞打了个电话,约在咖啡店认认真真地给李埃讲述了治疗方案。
血管移植不是裴轸的专长,但他似乎认真咨询了院里的医生,还查了不少资料,帮李埃约到了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