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九鼎,而且和顶谐音,希望我能做个拔尖的人。
三岁那年幼儿园报名,我妈觉得实在太难听了,自己去偷偷更名了一次,把我爸气炸了,说这个名字肯定会没出息。
但我妈威胁,改回胡鼎就和他离婚。那会儿……他们还是真心相爱的。”
李埃没有安慰,等到店内其他客人离开,才低声说:“赵孝柔不在,我也告诉你个秘密。我老婆车祸去世的那一天,做好了B超发现肚子里的是女儿。
她本来想给我个惊喜,短信发到一半还是藏起来,想亲口和我说。只不过——我没等到。”
蒸气持续地像丝缕一样从加湿器飘出来,胡羞没讲话,只看着李埃静静地用纸巾擦杯子,说过的话在空气中凝固,黑白的,像被浮尘抹过,再被灯光驱散。
李埃偶尔发呆时,有石膏像一般暗淡的眼睛,它很久没有被点亮过了。
也许是因为没有意欲,才会让笑起来有褶皱的眼角都散发着温柔——伤痕,年轮中最凌厉的一种。
第10章 这个道具我能不能买下来?
就像在伍迪?艾伦的电影里一样,身边的人都不会理解为什么她会执着地在深夜要入了魔一样地出门,盛装出席;而其他人也不知道,这个误闯的虚构城市已经融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爸爸介绍来的男人一点都不靠谱。183的身高看起来很健壮,胡羞却轻易地在他身上嗅出了自私,无聊,庸俗,以及——有所隐瞒。
男人非常礼貌地在胡羞的单位附近找到了一家湘菜馆,四菜一汤,殷勤周到,席间认认真真打听的都是工作安排,收入。
未来的规划,并且提到了黄金年龄,一切都像是无心提起,但每句话都排演过太多次。
最有趣的可能是名字——钱金鑫,五行大概缺钱。眼睛里刻意的睿智和谨小慎微的热情让胡羞有些悲哀,在爸爸的眼里,她只配得上这样的男人。
“我冒昧问个问题,您的爸爸和我说你钢琴十级,还会跳民族舞,为什么没有往艺术方面发展呢?”
“大概是不够好吧。”
“幸亏没有学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啊,叔叔是个优秀的老师。
但女孩子学跳舞,身段好也都是做做足球宝贝,再嫁给一些老男人。
人间正道是沧桑,小胡你现在做个翻译,未来辞了职在家带带孩子,周末出去接点口译,真是男人理想的老婆。”
“哦……”
“我闵行区有一套房子。如果你的收入也不错,我们完全可以在市区供一套,但是我没有户口。小胡有吗?”
看看这老套的用词,还足球宝贝。胡羞尴尬得一勺一勺舀毛血旺的汤往嘴里送,辣得说不出话,就可以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