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戈站起身,嘴边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周宜,你在沈总面前,千万别提起江哥,沈总不希望你知道江哥的事情。”
周宜不解:“为什么?我从别人那,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丁戈说:“沈总是为了保护你,才不跟你说起这些。总之你就算知道了,在他面前,也请继续装作不知道。”
周宜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丁戈争论,她好奇地问:“江定的墓在南郊陵园哪里?我打算清明节去扫墓。”
丁戈语塞,他支支吾吾到道:“周宜,你别为难我了,你要是实在想知道,那你自己就去问沈总。”
周宜:“……”
她见丁戈的确很为难,也不再继续追问。
只是丁戈让她冒险去直接问沈术,她心中有所顾忌,这就如她像是刽子手一般,再次撕开沈术心底里的创伤。她知道,江定的离开,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周宜没有开得了这个口,她也就只敢问问脾气好的丁戈,既然丁戈不告诉她,她也没打算再问沈术。
她亦不想问严元诚,因为也会对他造成伤害。这件事情,她就此打住,以后会绝口不提。
清明节那天,细雨如丝,连绵不断。
沈术打着黑伞,与丁戈、钱小强冒着细雨,如约去了南郊陵园,为江定一家三口献上鲜花和祭品。有江定最爱的漫画,全册放在了他的墓前。
沈术蹲在墓前,看着江定那张青涩的容颜,他声音低沉,淹没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江定,陷害你和你父亲的邹正飞团伙,都已经被绳之以法,这份判决书,请你们看下。”
他手里滑动打火机,点燃了另一手里的这几十页纸,纸张燃烧很快,片刻间,化成一团灰烬。
为了这几十页判决,江定丢了年轻宝贵的性命;严元诚隐姓埋名,潜伏在恶势力身边斗智斗勇。而沈术与那个团伙,周旋数年。
好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严元诚总是比沈术晚一步来这里。
他再也不像以前那般,需要偷偷摸摸过来,现在的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来。他打着伞,手里抱着鲜花,放在三座墓碑前,给他们一一鞠躬。
严元诚就是看不得他们的墓碑上有水渍灰尘,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蹲在墓前,给他们擦拭墓碑。他自责:“江定,都怪我上班忙,来的少,害得你这里都积了灰尘。”
他手脚麻利,擦的仔细,没多久,灰尘擦干净了。
只是雨水一直在下,沈术不禁说道:“还下着雨,你别擦了。”
丁戈走上前,夺下严元诚手里的擦脏了的手帕,安慰他:“严哥,你听沈总的,等会我会跟园区里的工作人员交代好,让他们经常过来打理。”
严元诚才站起身,与沈术并排蹲在丁戈墓前,说了句:“那还好。”
沈术沉寂:“其实我们都自责,在他拨打我们电话说要为伯父找证据的时候,我们就应该站在他的身边帮他,现在做的一切,都已经于事无补。”
严元诚落寞:“我知道,我们愧对他。做再多,也换不回他的生命。”
丁戈低头看着这两人神情失落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们俩都十分想念那个性格开朗阳光、运动特别好的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