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槐打住思绪,稍稍用力抖掉伞上的积雪,眼底划过一抹算计。

杨远正这段日子没少让人盯着自己。他知晓安南侯的布置,正梦想着当黄雀,利用自己逼着建宁帝削去父亲的爵位,借此保住他父亲手里的兵权。

自己得先下手设个局让他跳,让他失去科考的资格。

拿到会试卷结票也不意味着科举的名额稳了,科考之前,但凡犯罪、家中有丧事、或者名声有损,皆会剥夺科考资格。

大小姐,马车上的人是嘉安郡主?冬至压低了嗓音,愤恨磨牙,她怎么还没死?

她活着才有用。林青槐加快脚步,走快些,我有事要安排你去做。

懿宁公主若真是怀着孩子嫁入杨家,有机会和离休夫保全自己的名声和孩子,一定不会放过。

好。冬至悄悄回头看了眼停在路边的马车,暗暗咬牙。

嘉安郡主就是个祸害,留着后患无穷。

一路无话。

林青槐到了飞鸿居,一进自己专属的包厢立即写了封信交给冬至,让她送到懿宁公主手上,且不要让她知晓信是何人所送。

冬至拿了信,从一侧的暗道出去,神不知鬼不觉。

林青槐抹去易容,自己动手泡了壶茶,等司徒聿他们过来。

一壶茶泡好,包厢的门被人拉开,鼻尖闻到一抹熟悉的气息。

她回过头,少年身上的狐裘斗篷上挂着雪花,清朗的眉目冻得有些发白,一双眼黑沉沉地看过来,怨念丛生。

十三。林青槐起身迎过去,伸脚勾上门的同时,伸手抱他,还以为你最晚到。

你哥酉时放衙,我若晚到便没了机会与你独处。司徒聿低下头,冰凉的额头贴到她额头上,嗓音发哑,宫外的消息我收到了,今日的奏折都在要求我抹去你的名字。

她下场科举的消息是安南侯让人传出来的,昨日的奏折就有朝臣提这事,他压着没批。

本想晾上几日,看看这帮人到底何时开始弹劾自己。不曾想,他们竟唆使外地来考生,先去找林青槐的麻烦。

如今整个上京的百姓都知晓此事,明日一早,奏请他下旨除去她名字的奏折会更多。

先压着不处理,明日邱老会入宫见你,估计会奏请就此事邀请国中名士大儒辩论。林青槐推了推他,微笑仰起脸,瘦了些。

腰都细了。

想你想的。司徒聿贫了一句,牵着她的手坐回去,安南侯的目的是联合朝臣弹劾我,他会极力反对邱老的提议,此事不能在早朝上提。

眼下唯有行拖字诀,才能堂堂正正地开这个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