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南宫逸看出林青槐的意图,脸色微变,他们身上太脏了。

她可是靖远侯府的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不该跟乞丐混在一处。

有吗?林青槐反问一句,轻轻晃了下司徒聿的手,十三,你也觉得他们脏吗?

不觉得。变成这副模样之前,他们也曾干干净净。司徒聿敛眉看去,他们也曾有过体面。

奉安的县令难道不知此处离上京最近?

纵容子嗣胡闹,强征税赋,逼迫商户给他送银子,这些可都犯了大梁律。

南宫兄可知奉安何时变成如此模样的?他停下脚步,剑眉烦躁压低,你到此地已有数日,知晓的应该不少。

听说是五月底开始的,县令忽然就开始征收商税和农税,半月收一回。南宫逸不明所以,莫非此事还有隐情?

说不准。林青槐扬起唇角,拖着司徒聿过去,大大方方坐到乞丐们中间。

南宫逸缓了缓呼吸,也坐过去。

小姑娘,看你穿得干干净净的,跟我们挤地方作甚。年纪稍长的乞丐往边上挪了下,面露不虞,我们日子都够难过的了,你们这几个小娃娃凑什么热闹。

我们不凑热闹,就想问问,奉安以前也是这模样吗。林青槐取下荷包,拿出几块碎银放在手中把玩,说实话,我听着高兴了这些银子就给你们。

司徒聿挪了下位子,尽量不让乞丐挨近她,听说奉安的县令强迫商户缴纳商税,你们若说的上来还能帮找着证据,银子会更多。

南宫逸听着他二人的话,默默低头,无意识地摸了下鼻子。

不愧是国子监历次考校都拿第一名的人,行事够机敏狡猾,还别出心裁。

谁能想到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为了打听事,跟乞丐抢位子还用银子收买对方。

奉安以前可不这样,五月底的时候,忽然就说朝廷下令要加收农税,逼得我们这些才春耕的百姓,到处筹措粮食交税。年长的乞丐怒不可遏,朝廷没银子就从我们老百姓身上抢,我们没银子可是会死的。

他一开口,边上的乞丐也跟着骂起来,一条一条数落那县令的罪状。

林青槐听在耳朵里,心里却在琢磨这事背后,到底牵扯了谁。燕王在五月中行刑,之后上京各方势力都有所收敛,便是远在西北的杨靖安,也安分了整整一个月。

奉安离上京如此之近,不会一点消息都听不到。

若是听到了消息,县令才一改往日的作风开始胡作非为,以朝廷下令为借口强收税赋,那便有意思了。

上京近日的大事,只有蛮夷七皇子一行即将入京进贡。

都是你们口头上说的,没有证据证明县令强征税赋是朝廷下令。司徒聿故意激他,没有实证,你们说的话便是污蔑朝廷官员,按律杖责二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