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福目送他俩的背影出了院子,止不住叹气。

这林姑娘倒是有情有义,知晓殿下在宫中没什么感情好的手足,孤身进宫陪他。

亥时一刻,林青槐和司徒聿进入大理寺天牢。

燕王依旧被关在最底层,牢内的守卫全是赤羽卫。

司徒聿拿出赤羽令,示意羽卫长打开牢门。

二哥是来不了了,所以让你来?司徒宸缓缓坐起来,手脚上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哗哗声。

那声音一阵一阵传开去,在牢房内不断传出回音。

父皇只是不想见你。司徒聿回头,伸手拿过赤羽卫送来的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你不好奇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为何会失败吗?

他不会好奇,他在赌你会不会信他的谎话,放过那两个孩子。林青槐抬手搭到他肩上,微微低着头,含笑跟燕王对视,我们又见面了。

你如何发现我在图谋帝位。司徒宸勾了下唇角,笑容散漫,二哥没发觉,这些年他一直当我是废物,什么差事都不让我插手。闻野大哥也当我是傻子,去青楼都要一步一步教我怎么玩。

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她自小待在乡下,怎么可能一眼看穿自己的伪装。

我没发现你图谋帝位啊。林青槐拍拍司徒聿的肩膀,坐到他身边,跟他挤一张椅子,我在乡下的邻居,是个傻子,真的傻子。

那个为了掩饰她住在镇国寺而特意布置的庄子,确实有个小傻子,十几岁了还跟小孩儿一般。

真的傻子司徒宸一愣,继而大笑起来。

林青槐握住司徒聿攥成拳头的手,无声安抚他。

男人沙哑的笑声持续许久,总算慢慢停止。司徒宸笑出了眼泪,嘴角那块肉也像是失去了控制,不时抽动。

越是完美的东西,越有作假的可能。林青槐弯起唇角,嗓音柔和下去,我爹请你去春风楼喝花酒,其实是我的主意。

你根本没受伤?司徒宸反应过来,从内心深处涌起的挫败感一下子将他击倒,去大理寺观政的人也是你,真正受伤的人是榕哥儿。

人人都知晓闻野大哥还有个女儿,却不知他的女儿其实一直在上京,一直活在暗处。

他筹谋十几年,竟输给了个黄毛丫头!

这么快就想明白了?林青槐笑容愉悦,太子也很早就在怀疑你,因而才能逐步破了你设下的局。

他没输。

在上一世,输的是他们。

我竟输给了两个小孩儿!司徒宸又笑起来,状若癫狂。

林青槐任由他发泄了一阵,缓缓出声,太后被软禁后不吵不闹,她是不是在等圣上去求她才给解药。

二哥身上的毒没有解药,他每吐一次血,毒性就会加速发作。司徒宸的眼皮慢慢耷拉下去,喃喃出声,我不想害他的,可是太后说,只有软弱的帝王才好操控,方子是她逼着御医写的,人也是她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