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笑了。司徒聿嘴上这般说着,面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两人的一举一动,落在一众夫人和千金眼中,惹来阵阵嫌弃的轻嗤。

靖远侯夫人也不管管她这女儿,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跟太子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安南侯夫人以扇掩面,眼底的嫌恶表露无遗,不守妇德,不知廉耻。

这等行径做派,与胭脂大街的妓子有何区别。

侯爷夫妇俩都纵着这姑娘,前几日,我们几个为了那破书院,送了拜帖上门夫人见都不愿意见我们。左相夫人神色淡淡,看太子那模样,太子妃的人选八成会是她,再过几年,说不定她就是皇后。

皇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便是要立后,也要朝臣点头才行。就林姑娘那德行,她也配!

皇后是天下女子的表率,一个日日抛头露面,当街摆开架势等人去吵架毫无德行可言的人,如何担得起那身份!

她自己没规矩便算了,还带坏了纪尚书府上的千金。上京第一才女如今竟也如泼妇一般,敢当街跟男子叫板,简直伤风败俗!

几位夫人的话匣子一开,便忍不住滔滔不绝地数落林青槐的各种罪状。

纪问柳站在她们身后听了会,凉凉出声,夫人们如此愤愤不平,为何不敢去书院找林姑娘对骂?便是觉得此等行径与诸位身份不符,包座茶楼请林姑娘过去,也总办得到的吧。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正在兴头上的几位夫人面红耳赤,讪讪闭嘴。

原来,这便是大家闺秀一等夫人们的德行,问柳明白了。纪问柳盈盈屈膝福身,似笑非笑地看她们一眼,转头去找林青槐。

她说的对,越是心胸狭窄的人越看不得有人出头。

谁跟那小泼妇一样,女四书都白学了,好好的尚书府千金如今竟如此面目可憎。幸好我早早歇了给她和儿子议亲的念头,这样的儿媳进了门,不得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安南侯夫人攥着帕子,讥笑道,一个自小养在乡下的野丫头,也想嫁入东宫,简直白日做梦。

边上的几位夫人轻声附和,没人注意到安国公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

这边厢骂得起劲,林青槐那边好似浑然不觉,竟不顾尊卑有别,和太子进了庑廊同坐。

纪问柳进了庑廊,含笑打招呼,林姑娘,见过太子殿下。

那些人的嘴也就会背后说人长短,不用在意。林青槐摇着折扇,雪肤映着身上的淡粉色衣裳,好似多了层薄红,笑容明媚,她们看不惯我又如何,又不敢跟我吵。

纪问柳扑哧一笑,还是姑娘看得透彻。

林青槐与她闲聊几句,见哥哥和贺砚声一道进了门,赶紧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迎亲的队伍进永兴坊了,马上便到。贺砚声进了庑廊,神色放松地坐到司徒聿身侧,这可是今年以来上京的第一桩喜事,我瞧着却不像是在办喜事。

林青槐偏头看去。他今日穿了一身轻薄的藕色云锦夏裳,如玉容颜愈发夺目,坐在司徒聿身边竟只稍稍逊色。

荣国公的嘴都咧到耳朵上去了,还不喜?林青榕撩袍坐下,面沉似水,听说新郎不大高兴,出门时脸上跟挂了霜一般。

林青槐和司徒聿交换了下眼神,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