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我又不科考。林青槐顽皮一笑,拎着桃花酿站起身来,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温亭澈想想她的回答,觉得有理又觉得无理。
大梁律法未有规定女子不可科考,她可以来读书,却没科考的名额。
他挺想与她认真比试一番。
昨日考试,她所作的文章担得起第一名的成绩,文奎堂雅集胜出的那些人,十个都抵不上她一个。
亭澈,青槐要去哪儿?贺砚声佯装随意地坐到温亭澈身边,过一会助教便到,她此时出去不合规矩。
林青槐对他的疏离很明显。他昨日已想到问题出在母亲身上,也与母亲谈过。却不知该如何做,林青槐才不那么嫌弃自己。
她说她不用科考,上不上课都不打紧。温亭澈打开书箱,取出今日要讲的算学,神色平静,不科考做出的文章都远胜于我,青槐当真乃奇女子。
她那样的女子,怕是不会安于后宅相夫教子。
如今她才十四岁,说不定将来的成就也会比自己更高,如此一想对她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她确实与寻常女子不同。贺砚声笑笑,黯然垂下眼眸,坐回自己的位置。
温亭澈说的对,林青槐是奇女子。
她做的每件事,都在打破自己对女子惯有的印象。以她的性子,怕是不会如他的母亲那般,折了羽翼以夫为天,把毕生的希望都寄托在子女身上。
是他糊涂了。
林青槐那样的女子,便是晋王也未必能得到她的心,自己又何必心急。
贺砚声回想起方才在门外的一幕,心底还是不舒服,却也没了愤怒。
他眼下要做的,不是显露自己对她的企图,而是像以往那样该如何便如何,把她当做寻常的同窗。
总有一日,他会有机会同她表白心迹。
林青槐也太狂了,第一日来国子监便缺课。同班的同窗小声嘀咕,有个好出身就是不一样。
青槐进国子监靠的可不是出身,而是自己的真才实学。若是计较起来,能进入国子监读书的,有几个不是七品以上官员的子弟?贺砚声不悦反驳,她并无科考的资格,却作的一手好文章,学识远在你之上。你非但不以为耻,反在背后嚼舌根,简直有辱斯文。
他的声音不大,但不妨碍堂上的其他同窗都听得到。
出声嘲笑林青槐的那位同窗涨红了脸,讥诮一笑,学识好,文章做的好又怎样,还不是要嫁人要生孩子,还要容忍未来的夫君纳妾。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贺砚声不欲与他争执,说完便打开自己书箱,取出算学放到书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