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单独关在最下面一层,负责看守的是司徒聿的人,防止燕王的人潜进来杀人灭口。

等狱卒开了门,林青槐抬脚进去,大剌剌坐到武安侯身边,神色讥诮,侯爷的气色看起来不怎么好,是没想到青榕与晋王会查到你头上,还是没死成,觉得愧对你的主子。

武安侯闭上眼,扭脸朝着墙,半分没有要搭理他们的意思。

晋王可听说过,蛮夷有一种叫添寿的极刑?林青槐不气不恼,唇边挂着浅淡的笑意,娓娓道来,据说此刑初上,只是在人的两腿上,用刀子左右各划一刀。待血流停止,便往上边撒盐,跟着划第二刀。

她边说便比划,一旁的武安侯听得寒毛直竖。忍着恐惧听他说完最后一道工序,身上的囚衣已然湿透。

侯爷不用怕,你是文臣,青榕会选一种不那么骇人,但又很疼的刑罚给你上。林青槐见他睁了眼,眸光微沉,不知将令千金送去花街柳巷,让她如被你抓来的姑娘一般接客,她会不会寻死。

林青榕你敢!武安侯回头瞪他,圆润的脸庞扭曲起来,眼底泛起猩红,本侯所犯的罪罪不及家眷,你若真敢这般做,会不得好死。

那别人家的女儿又做错了什么,被你当牲畜一样对待!林青槐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不屑冷笑,你害人之时就该想到,会有东窗事发的一日!

上一世,他死了司徒聿也没放过楚卿珩和几个侯府庶子,楚音音的下场也不好。

若我不败呢?武安侯被他身上的气势惊到,心中暗暗纳闷。

这小子不过刚入大理寺半月,是什么给了他依仗,让他这般张狂。

你败了呀。林青槐发觉他的防备减弱,嗓音缓缓低下去,你败了,你们图谋的一切都不会成功。你不过是马前卒,保了他又如何?你死了,你的子女、你的一切都没了。

不会的武安侯喃喃回了句,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他暗叫一声不好,然而来不及了。

司徒聿拿着纸笔,认真地在一旁做记录,再次庆幸林青槐没对自己用过这样的手段。

半个时辰后,两人拿着已画押的供词去了一趟武安侯府,在妾室的房中找到解药,回到晋王府已是丑时一刻。

林青槐饿极,进了暖阁便瘫到软塌上,眉宇间满是疲态。

解药已经让谷雨亲自送去潭州,不管有没有用,她的心算是安定了下来。

先喝点姜茶驱寒。司徒聿端了姜茶过去,顺势坐到他身边,我让厨房准备了汤面,还炖了羊肉,还有你喜欢的卤鸡爪,骨头都剃干净了,马上送过来。

他还在大理寺写奏折时,便吩咐惊蛰先回府通知厨房准备。

谢了啊。林青槐坐起来,伸手接过他递来姜茶,发觉一点都不烫,脖子一仰,全喝了。

他这般细心体贴,看不上他的那位姑娘若是知晓,他为了她守身如玉一辈子,也不知作何想。

你我之间无须客气。司徒聿笑笑,拿起另外一碗姜茶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