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修缓缓吸了口气,稳住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今日一早,宫里宫外都在说林少卿渎职,私放案犯出天牢,其长子林庭兆欲谋害堂弟林青槐一事。
他听闻这父子二人都进了大牢,险些没吓死过去。
西山一事他也有份。
不过他与大皇兄不同,只与林庭兆合作且没留下任何把柄。
他也不曾告诉大皇兄,靖远侯掌管着整个皇城禁卫的选拔和训练,还是京外五军营几万兵马的副统领一事。
西山之事败露后,他便一直留意大皇兄的动静。发现大皇兄被三弟盯上,他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孰料三弟竟也注意到了自己!
如今大皇兄被禁足,三弟是腾出手来对付自己了吗?
他发现了什么?!
司徒修狠狠压下莫名涌起的恐惧,神色凝重地跟他打机锋,大皇兄未有细说,我猜该是结党营私被父皇抓了把柄。
难怪父皇会将他禁足。司徒聿正色看他,嗓音也跟着低下去,二皇兄父皇如今正在气头上,你我都要注意些,便是没做过这些也不可大意。
二皇兄的问题比大皇兄还严重,能瞒天过海将人塞到大皇兄眼皮子底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父皇下药。
方才,他乍见自己时面上有明显的慌乱,不似在卖蠢。
不过他既然选了第二种,自己作为弟弟,自是要好好配合一番。
三弟说的是,我会注意不去惹父皇。司徒修笑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随意,我约了贺世子他们几个去文奎堂选笔,你要不要一道去?
司徒聿微笑拒绝,不了,我去看一眼大皇兄,一会回文泰殿补眠。
他想拉拢贺砚声?
那他可要白费功夫了,贺砚声那老匹夫可不是谁都瞧得上的。
那我先走一步。司徒修负手往外走。
司徒聿回头看着他走出去,独自在廊下站了片刻,也转身离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去见大皇兄,他是真不知道补汤下毒一事,不用浪费精力。
回寝宫歇了会,靳安来回话,在宫里待的时间超过十年的宫人,共一千多,能接触到御膳房和上阳宫小厨房的人,有两百多人。
除此之外,各宫妃子的都申领过补药单子上的补药,太后那边尤其多。
想办法查下皇祖母宫里,领了这些补药炖汤后,都是皇祖母一个人喝,还是送去了上阳宫。司徒聿阖上眼,修长干净的手指曲起,轻轻在腿上敲了敲,上阳宫那边不用管,免得被发觉。
皇祖母时常给父皇送吃的,想除掉他们父子的人,若是借着皇祖母的手行事,没人会防备。
是。靳安埋头应声。
小满那边什么情况。司徒聿睁开眼,眼尾染着浅浅的猩红。
殿下要查的那女子曾到过保平,更多的消息要小满入京才知,他大概还需五日才到。靳安偷偷看他的脸色,神机阁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