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尘师父熟知药理。

他曾说过,有些毒药分开用是没法害死人的,用在一起才会有毒。

她跟归尘师父学经商,学做人做事、学下厨、学自保之术、学各种有趣的技能,唯独没有学医。

盯着手中的药方出了会神,林青槐曲起手指轻叩桌面,俊美的面容依稀浮起杀气,继续查。

二婶不会无缘无故去医馆,府中有大夫,有药房,这些药府中虽有缺漏,也无亲自去买的道理。

谷雨瞧着她的脸色阴阴的,迟疑补充,陈氏买了这些药后去了崇业坊,查到的消息说,她将娘家的表弟接到上京,养在崇业坊。

她表弟叫陈元庆?林青槐偏头看着谷雨,勾人美目染上冰霜,是不是住在崇业坊的李家胡同里?

谷雨诧异睁大眼,正是他。

找人盯紧他,我晚些时候就去会会此人。林青槐蜷了蜷手指,沉声道,侯府东院那边继续盯着,二叔二婶见过什么人都告知我。

这陈元庆便是给陈氏毒药的人。

上一世,娘亲过世后他从陈氏手中拿到了报酬,连夜离开上京回了保平老家。

她查清娘亲的死因后,差人找了两年,才在保平找到他。

是。谷雨应了声,站起身,后退两步开门出去。

林青槐按了按眉心,压着火,扭头看向窗外。

陈元庆是游医,根本不是陈氏的表弟,和朔州陈家也无任何关系。陈氏此时找了游医,安置在自己嫁妆带的房产里,又对外称其为自己的表弟,用意不言而喻。

她要对付的人,是娘亲。

林青槐回想起上一世,娘亲死在自己怀中的那一幕,心顿时疼得像是被人拿着钝刀磋磨。

还好,这一世都还来得及。

她轻轻吁出口气,垂目看向楼下的大街。

刚开市,街上车水马龙。

店铺开门声此起彼伏,马叫声,赶牛的呵斥声混在一处,热闹又嘈杂。

往来的商贩干劲十足,说话声也大,好似如此才能有一整日的好生意似的。

她静静看了会,待盘亘心头的那股火气散去,伸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润喉,问身侧的冬至,昨夜揽梅阁外可有发现,管事嬷嬷怎么说。

有,东院的手伸的很长,差遣过来的都是在主院使唤的人,管事嬷嬷说都关起来了,等您发落。冬至难掩兴奋,公子何时教我审人?

她见识过大小姐审人的手段。

若不是大小姐仔细解释,她真以为对方是中了邪。

不急,你先把《骗术一百式》默出来,再成功骗到我,就教你。林青槐脸上的笑容扩大,美目顾盼流转,不算难。

归尘师父那有古古怪怪的奇书,这本《骗术一百式》她看完忘了还回去,被小丫头看到,天天捧着当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