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铠是白雅洁的儿子,你是不是以为他知道了什么你和我爸一直辛苦隐瞒的事情,所以他来找我了?”肖洱说,“妈,从来就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你知道……”肖洱姑妈喃喃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王雨寒道,“你告诉她的?!”
“她早就知道了。”王雨寒说,“从聂铠第一天,进入她的视线的时候。”
沈珺如的心狠狠一坠。
“妈,事实和你以为的,恰好相反。”肖洱轻声说,“我才是别有企图的那一个。”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珺如脑子一片空白,呼吸不畅,颤声问道。
“什么意思……”
肖洱脸上露出悲哀的笑意。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聂秋同会知道白雅洁怀孕,为什么白雅洁会投海自尽?”
沈珺如在她说出那句话的一瞬间,心跳都仿佛静止了。
她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不是她女儿,而是一个陌生可怕的魔鬼。
她有些站不稳,微微摇晃。
“你这孩子!你别瞎说!”
肖洱姑妈赶紧去扶,大声说。
“妈,是我啊,是我告诉了聂秋同!”肖洱的心一横,抬眼直视沈珺如,她眼有水光,说,“我十三岁,十三岁的时候,就看见我爸跟白雅洁在一起了。”
“我以为你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她说,“我以为我在保护你,我以为我是个执剑的正义使者!”
“可是呢……”肖洱低头看自己的手,“我不过是个刽子手。”
“小洱啊,你听姑妈说,这事情说来话长。”
“是!说来话长!”肖洱斩钉截铁道,“可是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没有人为自己做的错事负责任!”
沈珺如坐在沙发上,仍止不住发抖,她说:“我有什么错?!我为了这个家,为了你,我忍气吞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到头来要怪我?”
“妈,你介入别人的感情,我爸婚内出轨,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没有犯错吗?”
肖洱的声音低下去,她说:“别把为了我挂在嘴边,我也曾以为自己为了别人,做了一件又一件自作聪明的蠢事。”
“为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心里的控制欲。”
她在说沈珺如,也在说自己。
王雨寒看着肖洱这般,半句话也插不上。
如果沈珺如和肖长业,但凡能早一点意识到自己所做的错事,一切也不会一发不可收拾到那个地步。
所以一切过错经过年月的发酵,不断累积变质,最后统统压在肖洱一个人的头上。
很久都没有人说话,肖洱的眼泪终是落下来。
她笔直地站在客厅当中,眼前失神的女人是她的母亲,可是她们可能永远都不能像正常的母女那样相处了。
事实上,她们之间的关系也从不像真正的母女。
从很小的时候,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开始,她们就彼此猜忌,互相隐瞒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