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只会说这三个字了,她不断重复,不停地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没有用,她知道的,没有用了。
人死了,一尸两命。
是她害的。
短短的时间里,肖洱的嘴唇上已经泛起一圈白皮,却仍不肯停止低语。沈珺如见她一直说胡话,忧心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打电话给肖长业,也没有人接。
急得她只能在女儿的病床前来回转悠。
后来想起什么,她拿出电话,打给肖洱的舍友聂西西。
“阿姨,您说什么?肖洱回家了呀,啊,她生病了?”
“同学,我们家小洱是不是在学校出了什么事?她这一回来就发高烧,烧到四十度!还一直说胡话,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聂西西心下一阵担忧:“这么严重?!她在学校特别乖啊,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去自习……不过阿姨,肖洱她有梦游的毛病您知道吗?”
沈珺如心一沉:“梦游?”
聂西西回忆起昨天夜里半梦半醒间的一切,肯定地点了点头。
“嗯,梦游。她嘴里说着奇怪的话,凌晨三点爬起来倒了杯水,但又不喝,而且还假装自己在打电话。说了声喂,又没了下文。”
沈珺如被她说得头皮一阵发麻:“行,行……我明白了,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阿姨,可能肖洱压力比较大吧。毕竟很多状元或者成绩特别好的人,总会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聂西西体贴地说,“您多跟她聊聊天,放松放松吧。小洱的病假我帮她请。”
挂了电话,沈珺如觉得腿有点软,她挨着一张椅子,慢慢坐下去。
她失神地看着病床上的肖洱,怎么也不愿意承认,她现在已经变得连自己这个做妈妈的都不敢认了。从前那个乖巧懂事,安静温柔的女儿去哪儿了?
小洱,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跟妈妈说啊!
难道,真的是妈妈给你的管束太多压力太大吗?
她把脸埋进手掌心,肩头轻微耸|动。
肖洱在病床上躺了五天。
体温时高时低,断断续续,每天都要烧好几回。她吃了退烧药、打了点滴,血常规和尿常规正常,可就是不见好转。
沈珺如都快急疯了,肖长业这几天茶饭不思,也形容枯槁。
肖洱姥姥年岁大,想到以前村里头的说法,把沈珺如拉到医院走廊去,小声说:“我看咱们小洱这个,可能不是病。”
“妈,你说什么呢?”
“我是说,她是不是碰到什么脏东西,然后吓到了。”
沈珺如脸色发白,被她的话惊到:“这……这都什么年代了,妈,咱不能信这些。”
肖洱姥姥心里着急,觉得死马当成活马医,当天就去当地香火最旺的庙里求了一把香灰,回来撒在肖洱的病床前。
说来也奇,从第七天开始,肖洱竟真的不再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