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煲一个在北京时常做的汤,需要一点时间来耐心等待汤汁慢慢地入味。
王邈觉得此时此刻的宋爱儿是不讨人喜欢的。假如她稍稍聪明一点,便该知道对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人前大大方方地笑,人后温温软软地哄,进退有度,让他挑不出错,而不是留下这样一个僵硬的背影给他。这样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让两人的关系结束得比她和他预料得都早。
王邈不愿结束得太早,所以他主动挑起事端。宋爱儿正怔忪不宁地拿起一只汤勺要试汤,手腕猛然被人一抓,手指下意识地一松。“砰”一声,汤勺落在了地上,清脆的声响里汤汁溅了一地。那些汤汁溅到了王邈的家具裤上,颜色难看。
王邈踢了一脚汤勺,把它踢得远了些,身子挡在了她面前:“宋爱儿,咱们该好好地谈一谈吧?”
“谈什么?”
“你和Freda是姐妹?”他挑着眉毛问。
出乎他的意料,她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淡淡地抬起眼,朝她看了看,眼神是空洞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王邈?”
反问句抛给了他,王邈皱眉:“我问你有没有姐妹时,你怎么不说出她?”
“追不着妹妹,拿姐姐解渴。这样的事,你也没提前告诉我呀,王少爷。”她笑着,反而难得地放松下来。
王邈看出来了,今晚的宋爱儿不一样,和从前他所认识的所有宋爱儿都不一样。他从她身边走过,取了只放在橱柜里的高脚杯,给自己倒满了红酒,这才轻松地坐在了沙发上,拍了拍一旁的坐垫:“坐吧,咱俩现在谈谈。”
他的眉角突突地跳着,口气却十分平和:“我看你对我不满也挺长时间了,现在跟我说说,你这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
宋爱儿知道他脾气不好,这时候他的表情越平静,心里窝的火也就越大。可是她不怕,她是真不怕,在看到宋衣露的那一刻,那一点疯劲就出来了。
宋爱儿想起蒋与榕曾经说过的那句话,真是应了景,原来在这等着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是宋衣露,是另一个宋家的女孩?
宋爱儿觉得自己像是垂死的骆驼等着最后一根压死自己的稻草,那稻草总不落下来,骆驼就会抱着一丝苟存的希望,小心翼翼,既卑微又有那么点可笑。
现在,王邈把这根稻草亲手放在了她的心上。宋爱儿想,这是最后的结局。
“王少爷,你曾经追过又没追上的那个女孩,是Fre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