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究的沉默中,王邈望着她额前的碎发在漾开的灯光里微动。
她伸手撩起长发,终于说了下去:“还记得在海神庙的石岩上,你威胁我的话吗。你说——”顿了顿,她模仿着那天王邈不失嚣张的口气,“你会后悔的,宋爱儿,为了今天的话。”还没模仿完,她先忍不住笑了一声:“我就想看看,到了最后……后悔的会是谁?”
王邈也听得乐了,两人一起拍桌大笑,笑得直不起身,引得周围的酒客纷纷向他们投来目光。
末了,他终于收起了那吊儿郎当的笑:“宋爱儿,明白告诉了你,到最后那个后悔的人也不会是我。”
宋爱儿点点头:“你是王邈,你玩得起。只有你让女人后悔,没有让你后悔的女人。”
王邈也点头:“就是这个理。早明白了,就不会伤心。”
宋爱儿仰头把酒都喝尽了,咳嗽着,好一会儿才能把话说顺溜:“王少爷,长这么大,就没有哪个女人拒绝过你?”
王邈说:“有。”
她来了兴趣:“是谁?”
王邈听得乐了:“在对面坐着呢。”
她指了指自己:“我?”
王邈没出声,只是颇有玩味地盯着她。
宋爱儿想起那时自己有眼不识泰山,错把老板当男秘,释然一笑:“除了我呢?”
王邈说:“还有一个——”她起身抓起酒瓶,打算再给自己倒一杯,洗耳恭听王大少的少年情史,谁知他却是开玩笑一般地问:“宋爱儿你有没有什么姐姐或妹妹?”
她抓住酒瓶的手险些一松,不过片刻,已经回过神,“怎么问起这个?”
“随便问问呗。”
宋爱儿慢慢地给自己倒完酒,淡淡说:“没有。”
第二天两人去坐雪地车,宋爱儿这才觉得全身酸痛。好在雪场的风光无限,才上了一个高坡,就看见被大雪覆盖的杉树露出了森绿的枝桠。王邈拉着她下了车,两人漫步在雪地里,惬意又舒适。
宋爱儿感叹:“如果能一辈子都这么走下去,就好了。”
王邈见她低垂着眼,一副因为昨天滑得太疯失了精神气的样子,忍不住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宋爱儿。”
“嗯?”
“走那看看去。”他揽住她的肩。她仍旧恹恹的,工作人员已牵来了几只阿拉斯加雪橇犬。宋爱儿一见到狗,果然一扫原先的低迷姿态,很快和两条雪橇犬玩在了一起。她仰头,眼睛亮亮地看着王邈:“上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