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邈没有回答她,然后方向盘一转,往他们熟悉的那条路上走。
宋爱儿想起蒋与榕的话,又想起那栋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属于自己的大楼,想的东西多了,隐约头痛。她什么话也没说,因为明白王邈的意思。王邈见她不开口,心底冷笑了一声,面上倒是淡淡的。
到了公寓楼底下,一打开车门,宋爱儿还是被迎面的夜风给撞了个正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王邈揽住她,他的胳膊很有力,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酒香,熏得人欲醉不醉。两人这么搂着一路上了电梯,王邈按下了一个数字。
宋爱儿见了,有点吃惊:“你搬家了?”
王邈露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栋楼都是我的,上哪儿搬家去?”酒店式公寓的服务很到位,从楼底的门童到打卡制度,充分保护了用户的隐私。宋爱儿从前只上他常住的那屋去过,以为这是他的一个小小栖身之所,没想到同一栋楼他还能换着地方住,不由得就有点好奇。王邈这人原来也挺鸡毛的,有洁癖。他带女人过夜和自己独处的地方是全然不同的。酒店式公寓,堂皇而雅致,宋爱儿走到墙边敲了敲,俯耳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又拍了拍床,突发奇想:“王少,底下是不是放了金条?”
话未落音,她的表情忽然呆住。从厨房走出来的王邈系上了围裙,一手拿着面条,问:“吃什么夜宵?”
宋爱儿回过神:“面条吧,面条……就挺好。”
王邈点点头,转身又回厨房。宋爱儿站在原地,一颗心都快跳出胸腔,等到王邈端了两碗面上来,才回过神来。
王邈煮的面很不错,打了荷包蛋,放了葱花,从锅里捞出来,看一眼就觉得香喷喷的。宋爱儿原先还不觉得饿,这时见到了一大碗面,立刻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两人都没客气,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王邈吃得很少,不过挑了几口,就把筷子撂在了一旁。宋爱儿一直埋头吃着,没有发觉。等发觉时,王邈一双乌沉沉的眸子正盯着她若有所思地看。
宋爱儿放下碗:“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手艺。”
王邈说:“我在外留学时一直自己做饭。”
“你在外留学,家里难道不给派保姆?”宋爱儿有点好奇,好奇中还夹着一丝吃惊。在她的世界观里,王邈就是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脾气臭,人也不好。这样的人要是一个人住,能不打翻酱油瓶就不错了。可是王邈的面容沉静,丝毫不受她的挑拨,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国外的生活简单,他只要足够优秀,能应付接下来的学科,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那个年纪的王邈除了有些自大外,还没有那么多臭毛病。虽然防人,却不像回了国内一样,压根儿不再相信人。有时王邈也会想,如果自己就那么在国外待一辈子,也许顶多只是成为一个让人讨厌的人,却不至于令人害怕。
宋爱儿低头用筷子拨了一下面碗里的荷包蛋,没吱声。
王邈又说:“你是不是觉着,我这样的人,去了国外也就是一恶霸。成天偷懒,往外跑,到了考试周就雇人抄论文,上一个三流大学,拿了文凭就回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