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学锦点了三个菜一个汤,还有一盘烤串。
“和我想象中不一样,本来以为老板会拍着你的肩膀叫出你的名字。”胡令安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玻璃杯,“看来,你真的很久没有回这里了。”
“从我上大学开始,十三年。”蒋学锦给胡令安倒了茉莉花茶。
“中间也没有回来?”
“我爸爸一直在召光工作,我在淮扬上大学的时候,他把家从慧县搬到了召光,学光中学以后都在召光读,我们就再也没回来过了。”蒋学锦说话间,两道菜已经被端了上来。胡令安没有提筷子,她在认真地听蒋学锦说话。
“淮扬啊,淮扬人民大学吗。我高考那年在人民大学和召光大学之间徘徊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因为专业的原因,选了召光。如果当时去了淮扬,说不定不会这么早和他结婚。”胡令安从装筷子的盒子里,摸出两双筷子,递给蒋学锦一双。
“谢谢。”蒋学锦接过筷子,“小曼的爸爸?”
“也可以说,我前夫。”胡令安微微舒了一口气,
“这个小河虾很好吃的,来,尝尝,是我们的特产。”蒋学锦指着刚上来的一盘小河虾说,他不知道胡令安吃不吃辣,于是点了椒盐和清炒两种。
“看起来很好吃。你晚上怎么过节,乡下过年应该很热闹吧。”胡令安夹了几只河虾到盘子里。
“不热闹,一个人怎么热闹。”蒋学锦盛了一碗汤放在胡令安面前,“远亲不亲,加上我一直在召光,这里认识的人已经不多了。”
胡令安持着筷子的手停滞了一下,“我们也差不多,我爸爸是做保密工作的,我已经有几年没见过他了。恐怕他连小曼的事都不知道,要等实验结束,解禁的时候才可以。”
“我很佩服这种人。”蒋学锦倒没想到胡令安家里是这种情况,当天在葬礼现场没看到她的父母,便以为已经过世了。
“佩服吗?他当年连妈妈的葬礼也没有来。”胡令安放下筷子,“一会,我能去看看学光吗?其实我应该去的,他是召光大学的学生,也就是我的学生。那时候,你是不是所有人的葬礼都参加了。”
“嗯。算是仪式感吧。”蒋学锦点了点头,“爸爸和学光离这里不远,如果你想,我们吃完饭可以一起去看。”
“好,谢谢。小曼葬礼那天,你来了,我很感动。你和学光一样,都是温暖和温柔的人。”胡令安淡淡地笑了。蒋学锦没想到,那一天其实胡令安也注意到了他。
吃过午饭,胡令安和蒋学锦的交通方式从单车变成了步行。
胡令安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帽子上有一圈白色的毛,手塞进兜里取暖。蒋学锦一身军绿色羽绒服,手荡在身体两侧。二人之间不时有微微的冷风穿梭而过。
“你这白衣服,没穿脏?”蒋学锦摸了摸鼻子,
“刚洗出来的,过节拿出来穿。”胡令安的下巴埋进帽子下端的绒毛里,笑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