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怎么了?”秦言成捂着太阳穴,从沙发上坐起来,神志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
“简科回家的路上遭遇桥梁坍塌,现在在医院,你如果不想错过他最后一面,最好立即上车,和我去医院!”秦异一边说一边穿好西服外套,拿好车钥匙,站在秦言成面前。
“爸,你说什么?”秦言成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像被人迎头打了一闷棍一样。
“快走吧。”秦异拉着秦言成出了门,方渐晴实在放心不下简锐,于是也披着外套跟上了两父子。
秦言成见到简科的时候,简科戴着氧气面罩,虚弱地抬不起手来。充满了血腥味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高澜和简锐守在外面,挡住鱼贯而入的记者,而简家其他分支的主事人也闻讯赶来。简科无子,唯一的弟弟不擅长经营管理。如果简科突然撒手人寰,简家下一任的集团继承人,至今是谜。
“言成。”
“Kevin,”秦言成的眼泪流下来,紧紧抓住简科悬在空中的手。
“言成,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不要打断我,听我把话说完。”简科停了一下,喘了一口气,秦言成点了点头,
“言成,我膝下无子,我一死,简家其他分支定会瓦解简家主系的势力。简锐向来不善权术,心地善良,他定然应付不来。我们相处已有五年,我把你既当我的兄弟,也当我的儿子。言成,我把简氏交给你,这是我半生的心血,我不愿他被那些分支的蛀虫所残害。你有能力,也是我除了简锐之外,唯一信任的人。”
秦言成的身子一抖,他没有想到简科竟然会把简氏交到外人的手里。
“言成,我有私心。除了你,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稳定住我死后简氏的局势。你是秦异的儿子,简锐会全心全力地帮你,用他的身份,他的人脉。而秦家又兼顾政界、商界、司法界、军部各方面的势力,即使有人不服你,也没有人敢轻易动你。”
“我懂,我懂,Kevin,你放心,我会好好守护你的心血,不让人剜去分毫。”秦言成没想到,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沉稳如简科,竟然能保持这么严谨的思考力。
“言成,我想见简锐。”简科艰难地说。
“好,我去叫二叔。”秦言成连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把简锐叫了进来。
“锐锐,”简科的声音一出,简锐便捂着嘴哭出了声音,他大哥已经三十多年没有这样叫过他,自从他们的父母死后。
“大哥,你不要走。”简锐拉住简科的手,跪在简科面前。
“锐锐,大哥一生之中有一件事对不起你,你,你一定要原谅大哥。请你……”简科的话音落了,心电图的显示也变成了一条直线。
“大哥,大哥,大哥,不要,大哥。你还没说你有什么事对不起我,大哥,对不起。是锐锐一直不懂事,让大哥一个人面对一切;是锐锐不懂事,只顾着自己喜欢的生活;是锐锐对不起你啊,大哥。”简锐用脸贴着他大哥的手,自己的手颤抖着抚摸着简科苍白的脸,眼泪一滴一滴掉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