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用酱是有些敷衍了,于是我打散鸡蛋从电饭煲里盛出米饭搅和搅和,力图让每一粒米都能裹上蛋液。
然后,然后让我想想该怎么办来着?
我看了看拌饭酱里的红油,应该不用再放色拉油了吧。
三分钟后,我冲出厨房,鬼鬼祟祟摸到许嘉允房门前,“大哥,江湖救急,煤气灶我点不着。”
老式的煤气灶头用的久了打不着火是常见的事情,我妈作为抠人本人,是不可能换的,每次都用打火机引火。
引火的精髓在于胆大手快,一定要趁煤气不注意迅速点燃撤退,不然比冷油先熟的一定是你的手。
喻女士深谙此道,每次淡定自如,那动作随意的,还没我擤鼻涕有仪式感。
“怎么回事啊?”许嘉允开门出来。
我挥手示意他小声一点,领着他往厨房走。
这几天我妈不在,我们楼的几个阿姨争先恐后又是要给我俩洗衣服又是要给我俩做饭的,热情的不行,我俩好不容易才一一拒绝。
现如今要是被她们知道我开火做饭了,一定会立马给我俩逮到家里去吃饭。
小时候不懂事,我还特别喜欢去别人家吃饭,总觉得别人的饭比我妈做的好吃。现在我大了,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没规没矩的,去人家蹭饭什么东西都要讲究,束手束脚的,太不自在了。
许嘉允探头看了看锅里那一大坨拌饭酱,嘴角抽搐,“要不然还是我来吧。”
这是什么?这是挑衅,我当即大手一挥,警告他:“捶你奥,点火。”
许嘉允关着煤气试了几下动作和速度,很快就开始上手点好火。
可惜初始状态太旺,我转身说个“谢谢”的功夫,锅里的酱就已经热了,辣椒的味道直往喉咙里钻。
我一边呛的要死,一边把饭倒到锅里,胡乱挥舞着锅铲。
狭小的厨房里烟熏火燎雾蒙蒙的,许嘉允咳个不停,仍旧不肯走。
“你旁边去啊,不要影响我发挥行不行。”我埋怨道。
夏天做饭是一件非常不舒服的事情,油烟味儿重,火稍微大一点熏的人心里也烦躁。
许嘉允点点头,往旁边挪了一小步。
你逗我呢?我举起锅铲作势要打人。
“糊了糊了糊了。”许嘉允一个箭步冲上来,握住铲子赶紧往锅里翻。
他手掌很大,将我的手一并裹在掌心。
我嗓子眼一阵发紧,心跳加速,额头冒出薄汗,脖子上却生起一群鸡皮疙瘩,又麻又痒一路蔓延到后背,让我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你小心一点,以后别做饭了,你这命就不是下厨房的命。”许嘉允把火关上,带了些数落。
我还没有从奇怪的身体反应里回神,愣愣地问,“那我是什么命。”
许嘉允低头看我,十分理所当然,“享福的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