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朱宁也是。
下午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课,那个看上去同样严厉的语文老师冷漠地看了一眼站在最后墙边的我们,面无表情地打开书,漠然地开始了这节课:“我们这节课先把昨天试卷的阅读理解讲讲。”
我突然就伤心了。
我突然很想在这个墙角蹲下。
趁语文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我微微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眼眶一热,鼻子微酸,我轻声说:
“朱宁,我累了。”
朱宁转过一个微弱的角度让我靠的更舒服一些,顺势紧紧地攥住了我的手,一丝温热从他手心里传来,这个时候,眼眶里盈盈打转的一滴眼泪终于掉了下去。
因着这手心里的温热,下一秒我立即站直了身子,趁朱宁没看到抬起手把那颗眼泪的痕迹使劲擦掉,不能,我不能这样,我不能和朱宁一起站在这里干干受惩罚,我猜想朱宁心里肯定也着急,他那么想要好好学习,却被和我拴在一起在这里罚站。
我轻轻吸了一下鼻子,特别小声地对他说:“我们回去吧。”
“什么?”
“我们回去。”我又吸了一下鼻子,勉强掩饰住自己复杂的情绪,“回自己位子上,班主任不在,语文老师不会说什么的。”
朱宁迟疑了一下。
“你忘记了?我以前被罚站也自己溜回去了。”我迫切地看着他。
“好。”
我们就这样各自回到位子上坐了下去,弄出一阵声响,语文老师回头看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我心里蓦然地响起一句话:放过朱宁,也放过自己。
“莫希,你是不是眼里没有我这个班主任。”我被单独叫到办公室,我从此害怕进这间屋子,它权威,严苛,时时都在审视批判着我。
“有。”我低声说。
“是不是不怕我请家长,没有人能管得了你了。”面前这个男人没有再大声责骂我,音调普通,音量正常。
我尽力让自己镇定:“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