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同样的如鲠在喉的我。
早饭我只在一家吃,那儿的杂粮豆浆最良心,和我妈在家打的一样浓。
后来时间久了,我会和大伯老板聊几句,一个星期就互相把底细都摸清了。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大伯,退休后为了给嫁到上海的女儿多攒点钱,早晨摆摊卖早点,下午去机关大院打扫卫生。
“女儿一个人在那儿,没钱可能会受婆家的气。”
所以以后我再去吃饭,要吃平时的两倍。
再后来客套话说完没得聊了,每天我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今天是第几个呀。
“你今天第三,很早啦。”
“嘿嘿,我洗漱的时候磨蹭了一会,要不就是第一了。”
这样的对话,每天早上都会让我或多或少地振奋。
“你今天第一!怎么这么早?”大伯边用机器给豆浆封口边说。
“困死了”,我打了个哈欠,“我有个姐姐非把我拉起来的。”
“闺女,以后骑车戴个手套,早晨天凉。”他把豆浆插好吸管放到小桌子上,转身去给我拿包子。
是的,入秋了。
语文老师叫董冬冬,充满少年气的可爱的名字。
从后面看到好几个人在语文课上睡觉,也是,语文课不睡什么时候睡,以前我在32班的时候语文课是我睡觉的首选时机。
以前我也是他们大军中的一员,现在却只有羡慕的份儿。
自从语文课上露了一脸后,董冬冬老师上课会时不时看向我,一时兴起还提我回答问题。这让我感觉像是上了贼船,不能为所欲为,睡觉也不敢,可是语文课有什么问题好回答的呦,而且我已经江郎才尽了,说不出什么花来,只能上课坐直了认真听他讲课。
淑芬儿语文课更认真了,她不停写着笔记,我很纳闷,特别想看看她语文课都记什么。
董冬冬问,你们都喜欢看什么书?
没人举手,只有淑芬儿很踊跃:“我喜欢看红楼梦。”
“哦?看红楼梦可不容易啊,第一遍看不懂,人名儿都记不住。”
“老师,我看了4遍。”她声音里充满骄傲。
我有那么一刻觉得,我们好像都是同一类人——被忽视的人。
“那你很厉害,我也只看了3遍。”董冬冬赞赏地点头。
“朱宁,你喜欢什么书?”
前排有人站起来,就是那天踩我板凳的男生!我从他后面脖子的颜色就能看出来!
“我初中喜欢看金庸的小说,但是老师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金庸的一些小说不写一个清晰明确的结局,本来我都投入到书里的江湖之中了,但是每次看到最后就会抽离出来,这个结局OK,那个结局也OK,说到底还是人写的,我就会意识到这江湖都不是真的,都是作者虚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