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兴龙虽然觉得这就是个谬论,饭还是给闺女端上了,也是两菜一汤,荤素搭配,外加个煎蛋。他还是以女儿为傲的。
数落道:“跟你妈一个样,不切实际。下午从对岸的店铺回来,就猫在楼上煲什么剧,叫都叫不下来吃饭。”
“所以才是我妈啊。”女孩嘁嘁笑,一家子虽简单却温和,空气之间弥散着融洽。
陈不念没来由听得有些专注。
天是越发黑下来了,据说台风不大,将以热带风暴的程度擦边而过,应该带来一场暴雨是难免的。
风吹着她的鬓角长发乱飞,她伸手揩了揩。眼睫毛细密微卷,眉是天然眉,只稍稍修葺便很动人,眉尾有颗很小的痣。那颗痣的旁边有一抹淡淡划痕,像很久以前擦伤留下的印记。
沈晓叶端碗喝了一大口紫菜汤,看了眼这颗小痣,低头,无有表露。
陈不念吃完,结了账四十三块,问老板打听,这里有没有小卖铺,想买点蜡烛。
沈晓叶抬头,应道:“没有地方买,得去码头那个鼓奥街,不过现在刮风,公交不一定有跑。”
难得这妮子这么主动,平时对陌生人说话可都不搭不睬的。
沈兴龙怕她自作主张,又在找借口想带人炫耀她那辆新摩托的车技。这么大风天的,若把客人摔掉了可赔不起,上一次就骑着骑着掉田里去了,压了人家的水稻,还得劳烦徐鹏出面周旋,赔了一笔钱。
沈兴龙便接过话头:“小杂货铺有是有,村子的店都开在人家里,现在估计早关门了。你要蜡烛,我帮你进去找找。”说着就转身往自家门里走。
陈不念接过沈兴龙递过来的蜡烛和火机,道了声谢谢老板,回到房子。
没热水和脸盆,洗澡当然是不用想的了。反正左右都是暗,没人看得见,她就在厨房里脱下身上的衣服,就着水龙头口把毛巾拧湿,干擦了一遍,然后上楼去。
关窗,老式的田字型窗户蒙了沙土,蜡烛燃起的火焰影影绰绰。
窗外风声呼啸,可听见村子下的海浪猛烈拍打岩石的声音,陈不念往脸上拍了点水。张涛这时发来视频,问怎样了?
陈不念便接起通话道:“没电,伸手不见五指。”
张涛不由哈哈哈大笑,说:“你陈二小姐也有今天!”
就又怎么的吧。
陈不念系好睡袍的腰带,往铺好的床头上一靠,今天在超市还忘记买枕头了,现在只能靠在硬邦邦的床架上。松松扎起的腰带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小腰,腰谷至臀部往下的曲线婀娜莞尔。
她手指惬然地在大腿上弹琴,泰然自若地随便张涛奚落,然后问她:“那边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