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忆目光幽幽地看过来,替妹妹答道,“确定,没有。”
邢太医这时候去而复返,着手为她施治。纤细的银针一下下刺入穴位,使得苏长忆不忍直视,背过身去,片刻后,索性拽着李沐一同出了门。
两个人在门外静立着,都留意着里面的动静。李沐心知苏长忆对妹妹的关切,率先开口道,“长忆,我知道你心疼她,可这其中显然另有隐情,若不查清楚,恐后患无穷。”
“我能带尹家的走,自然也能带走妹妹,至于殿下与尹家的纷争,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望殿下海涵。”
“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何她们二人如此相像,尹家又为何能轻易找到你们?更何况她中的毒尚无解药,你又如何救她?”
“北边正是战时,惹不起言官,解药,我会想法子找...”
“解药就在尹家,”李沐出声打断苏长忆,注意着对方的反应,顿了顿,又问,“长忆,你会如何选?”
苏长忆思索片刻,试探着问道,“殿下将尹家的送到我手上,不怕我直接拿她换解药?”
“我不认为,你会相信尹家。”
“果然如此,殿下真是好谋划。”
面对苏长忆的讥讽与怒火,李沐下意识地解释道,“此番,我不曾想过伤她。”
“是,我妹妹心思单纯,定是主动相助。只是殿下应该想到,这其中的凶险。”
李沐默然无语,似是承认了自己的疏忽,片刻后,又道,“从今往后,我定护她周全,待事情结束,再送她回家。”
苏长忆看着李沐,试图分辨他的神情,看了半晌,终于妥协,回道,“殿下该庆幸,今日来的不是我家大哥,否则无论如何,也会带妹妹回家。我只求殿下记得,舍妹身后站着的是整个侯府和苏家,武有镇北军,文有苏家公,她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在王府,谁再敢伤她,决不轻饶。”
李沐在前院的催促下还是回去待客,苏长忆守在妹妹身边,寸步不离。
入夜时分,宾客已然散尽,李沐听着姜槐的回禀,得知她断断续续醒了几次、暂无大碍,才算稍稍安心,一个人回了内书房。
先前姜槐拿来的礼单还放在书案上,李沐随手拿起,却又记起那副画。想到那晚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总觉着不会这样简单。随即又取出那个盒子,翻了一遍后拿起画卷仔细查看。那画上的是这府上早已看遍的风景,实在不像意有所指的样子。李沐瞧着只有卷轴藏得下东西,索性动手去拆,竟另有一卷薄纸在内。他将其取出,小心翼翼地展开,却是另一幅画像,画着他年少时身处军中的模样。
李沐久久地注视着那幅画像,仿佛依稀记起少年时。虽早已自苏长忆那里证实她所言非虚,可直到此刻,那段记忆才真正苏醒。李沐不由地揣度着她将这画像藏入卷轴的用意,反复回想着她那晚提起过往时面上的神情,似乎也有一些捉摸不透的意义。
这时候,姜槐急匆匆地走进来,禀报道,“殿下,王妃她,情况不大好。”
李沐闻言即刻起身往外走,到了门口方才想起手上拿着的画像。随后转身走回书案前,将其平平整整地夹在书册内放好,再度抬脚,直奔空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