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早早梳洗完毕,冷眼看着这边,突然兴起,悄悄走到她身侧,接过女使手中的饰物,随意装点在她的发间,末了,仔细端详几遍,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捏了捏她的脸颊将她唤醒。
苏攸宁迷茫地睁开眼,镜中带着愉悦笑意的面容看得她有些挪不开眼睛。
“好了,快些醒醒,要用饭了。”李沐说完,牵着她起身走到桌前坐下。
“天还早,殿下今日也要出门么?”
“不早了,已过辰时了。”
“可天还暗着...”
“今日天色不好,若是晴日,怕是已经日上三竿了。”
苏攸宁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莫名地想起自己昨日才刚刚见过的哥哥,有些兴奋,也有些惆怅,却也无法表露太多,只垂眸静静地用着饭。
李沐替她捡了些吃食,敦促她吃完,又道,“你若还是累,喝完药好好歇着,我就在府上,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苏攸宁点点头,拿帕子拭了拭嘴角,起身告退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苏攸宁回到松明轩,早已候在门外的青禾一瞧见她便迎了上来,却又在离她两三步远的地方止步,看着她欲言又止且似笑非笑。
苏攸宁满是疑惑,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夫人,您这发饰...”
正说着,苏攸宁身边的女使再也憋不住笑出了声,另一人解释道,“这是殿下亲手替夫人簪的,虽有些怪,倒也挺别致呢!”
苏攸宁听到这儿快步回房,径直走到镜前,立时瞧见自己发间那搭配得颇为随性的饰物,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索性看也不看,喝完药倒头便睡了。
不过须臾之间,空山居与松明轩的事已在王府内院传遍,更有人将亲耳自松明轩院外听来的欢声笑语大肆宣扬。如此一来,这内院的形势与各人心中的计量自有一番新的光景,却终是逃不脱有心人精妙的谋算。
一转眼已是数日之后,王府上下都紧张筹备着李沐的生辰宴。因着苏攸宁病弱的缘故,这些日子倒是没有什么事敢拿到她面前惊扰,连李沐都不大来松明轩。苏攸宁乐得清静,每日里同凉夏、阿若讲一讲偶然忆起的往事,总觉着一切都大有希望,早不复先前的阴郁。
生辰前夜,李沐有意要留在松明轩,苏攸宁原本有些诧异,琢磨几番才明白了李沐的用意,便也不再抵触,反倒执意将自己的床榻让给他,自己抱着被子蜷缩在窗边的坐榻上。凉夏担心冻着她,将窗子关得严严实实,又加了一床被子给她,这才放心。
李沐虽已睡下,却也始终留意着她的动静,听着她同凉夏窃窃私语,心里总有些莫名的不喜,索性不再去管她会不会受了风寒、摔下坐榻,带着些怒气勉强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