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
“不劳烦殿下了,凉夏手轻,不觉着疼。”话音刚落,凉夏微微手抖,正碰着伤口,祁王妃疼得屏住了呼吸,霎时间泪盈于睫。
李沐顺势接过药膏,握着她的手腕仔细查看,只见她的手指已经红肿,指节处有着明显的紫痕,且遍布伤口,他轻轻叹了口气,小心地上着药。
凉夏她们已识趣地退出去了,祁王妃仍有些难为情,解释道,“先前无意中打扰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无妨,此事你可想明白了?”
“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求殿下解惑。”
“内宅之中,无非是为了争宠。引你去那里,激起你的妒忌,借你的手除去芸娘,旁人便有了机会。”
“可我若容不下芸娘,又如何容得下旁人呢?”
“你不是毫不在意么?只要不是专宠,或者威胁到你的地位。”
祁王妃愣愣地望着李沐,看着眼前的人冷静理智地分析内情,似乎别人费尽心思谋求的恩宠,根本与自己毫无干系,恍然间,她也有些醒悟了,些许纠结一扫而空,“如此说来,幕后之人,很快便要登场了?”
“还早,还需要你我二人的配合。”
祁王妃稍加思索,明白了李沐的意思。李沐继续为她上药,她没了心事,渐渐犯起了困,倚着手臂喃喃道,“殿下,我有些困了,想睡一会儿...”
李沐很是无语,却也无可奈何,任她呼呼大睡,自己仍仔仔细细地上着药。在清理最后一处血渍时,李沐失手碰到了血肉,忙看向她,只见她稍稍皱了皱眉,并无苏醒的迹象,这才放下心。片刻后,李沐骤然想起什么,抬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微凉的触感令他有些心惊,忙又抚了抚她的面颊,甚至探了探她的鼻息,微弱但还算平稳的气息使他的担忧稍稍平复,随即扬声唤道,“来人,请太医。”
松明轩这边的动静很快便在王府中传了个遍,听到某些人耳中自然是意料之内的惊喜。傍晚时分,李沐仍端坐在松明轩正厅,身侧的姜槐低声汇报着什么。
李沐闻言望了望内室,不便多言,只微微颔首遣退了姜槐,自己起身步入内室。
祁王妃已然苏醒,脸色却仍稍显苍白,看见李沐进来,忙开口道,“殿下,那册子是我非要看的,别罚阿若她们好不好?”
“不好,就算不为此事,也是该罚。”
“是为着晚秋阁的事?可她们又没错,为何要罚?”
李沐捏着她的手腕看了看伤,“你明白的,别闹。”
祁王妃兀自抽出自己的手,还侧了侧身子,“我明白殿下的用意,可芸娘...是殿下的人,她们却是我的人,殿下要罚,别带上她们。”
凉夏与阿若在一旁眼看着两人僵持不下,心里既感激又着急,斗胆劝道,“夫人,您方才好了些,可别再为了奴婢们动气,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祁王妃抬眼望着两人,泪意朦胧,不肯让步。李沐瞧着这一副主仆情深的画面,耐着性子道,“无论如何也要做做样子,否则,旁人是不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