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问题我想不大明白。”

“你问。”

“大婚之夜，你讲起你与皇上情义非凡，虎符你也可交到他手中，为什么还要留这样一支秘军在手中呢？”

“因为人是会变的，防人之心不可无。”顾诀帮她擦完手心里的汗，将丝帕随意塞入宽大的袍袖之中，继续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往前走，“本王无心帝位，所以可以将虎符归还给皇兄，一则消他疑心，二则加固我们的情谊。可是人在权力巅峰站得久了，不免有时会晕眩，权者一旦晕眩，巅峰之下，王室布衣不分贵贱，是一样的命运。”

“娶了我，对你朝堂无甚助益。”左丘檀摇头道。

顾诀却不同意她的观点：“娶了你，皇兄对我才更放心。更能证明我对那个位置无甚想法。”

“能一世安安乐乐最好，不过伴君如伴虎，咱们要多留个心眼。”顾诀一手牵着她，一手揽过她的肩膀，温声细语，“本王曾向岳父母保证过此生护你周全，绝不是说说而已。”

左丘檀冲他舒心笑道：“我知道，都知道。”

“若本王有事没对你说，那也是怕你知道多了一份危险，你也绝不能自己胡思乱想，误会本王。”此刻的顾诀，十足十呈现出孩子脾性。

左丘檀踌躇了一会儿，问道：“那倘我发觉了，问王爷，王爷会如实相告吗？”

顾诀犹疑：“看情况。”

“那倘我发觉了，问王爷，王爷会如实相告吗？”左丘檀充耳不闻，又问了一遍。

顾诀心软，宠溺道：“会，本王必定如实相告。”

跟在顾诀夫妇身后的顾鸣看着自家王爷和王妃琴瑟和鸣、恩爱有加，也不自觉跟着傻乐，不停感叹：“真好！王爷这样真好！”

头一回，顾南没有揶揄调侃他，简简单单附和了句：“是啊，真好......”

这一头有人成双凑对，那一头有人形影单只。

青屿终是鼓起了勇气，把真相悉数告知了苏罂韶。苏罂韶知道原委后，久久说不出话。他只觉全身僵硬得很，一颗心躁怒得不行，又觉血液尽是冰冷的。夜是真的深了，苏罂韶觉得风刮得尤为刺骨。

青屿喊了他两声，他都没有反应。

想他是要消化消化，青屿只得陪他站在院落中，受这冷风吹。站得久了，青屿有些吃不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