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了眼睛,强迫自己去看,去记下这一切,她哑声大哭,满心的悲痛。
但她的父亲仍旧缓缓地走着,一言不发,每一步越走越沉重,走出家门后便开始极速地用轻功跑了起来。风在她耳边呼啸,无情的刮着她的小脸。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遇见了许多的武者模样的男子,她父亲看到那些人后便在其中一个男子面前停了下来,那男子正带着一众人赶路,看见父亲后便流下了两行清泪,看着她父亲那青黑的脸说道:“阿黎,我来不急救你们啊,这千里的路,每一步都是浅家人的血啊!”
她父亲将她转交给男子,只摇摇晃晃地摆了摆手,说道:“青山,千里的路,我知道你赶不到,这不怪你,是天要亡我浅家啊。东城任家的动作之快,令我都来不急援兵遣将,手无重权,功高盖主,皇上早已不信任我,失去兵权,封地离京城万里之远,边疆正在用兵之时,家宅安居僻野里,生活虽清静,却在这等紧要关头落得个孤苦无援的下场,但是我不悔,我没有对不起谁,是天不容我!我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希望你能照顾好我的女儿,替我任家上下一百三十二口人讨债啊!”
说完他便踉跄了一下,嘴动了动,似是还想说些什么,却还是直接倒了下去,心愿了结般地合上了双眼。
在众人的惊呼中,在她的嘶声哭喊中死去了。
后来浅诗墨因悲伤过度晕了几天,醒来后的她,双眼空洞着,自觉地不去谈那日的事,而是默默地去青山收埋的浅家墓群那里悼了几个月的孝。
待到她出来的时候,任家已经被灭了门,她自知大仇已报,就开始了在武城的生活。
正是因为经历过那绝望的黑暗,她才会这么害怕只身一人长时间在黑暗中,害怕她再次看到阳光时,地上仍是流淌着至亲至爱人的血以及伏倒的群尸。
于是她终日诅咒着,绝望着,呐喊着……直到有一个声音问她,想不想拥有力量,她便欣喜若狂地把自己交付给了那个声音,沦为一个只愿屠杀的恶魔。
上古的至仙之物,一但邪念让它化为邪物,就会是至邪之物。
她想保护好武城的人,于是她血洗了鬼冥教。直至她筋疲力尽地倒下。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她正泡在药池里,而她也昏了大半个月。
她听说顾子律受重创失忆了之后,想要跑去找他。可是因为她发狂险些步入魔道,青山掌门不允许她再乱跑,但她仍然偷偷去找了顾子律,可当时他的房门禁闭,她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只好失望地离开了。
之后她被青山带到了离武城百里多远的静乐池教化,一待便是一年多。就在这期间,沈雪樱入了武城成了弟子,她为了能多学一点武功,便开始接近失忆的顾子律……而那鬼冥教的屠杀事件,众人都选择将此长埋于心,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