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语愣了愣,走到余影身侧,看了眼满地零落的棋子,轻问:“阿曜都知道了?”
余影点头,揉了揉越来越痛的左眼。
花解语叹气:“他对沈琉璃,应是喜欢极了。”
余影说:“早知如此,我就该杀了沈琉璃。”
花解语笑了笑,说:“你不会!”
余影看了一眼花解语,看着她那张同琳琅有三分相似的脸,神思陷入悠远的回忆中:“是啊,他是琳琅的孩子,我对他终是不忍。我知道相爱之人无法相守的痛苦,终其一生都无法释怀,又岂会让他真的陷入我体会过的深渊。”
所以,他才会选择一年之后给柳氏解药,一年足够傅之曜彻底攻下萧国,没想到那丫头连自己亲娘的性命都不顾,生下孩子就迫不及待地找傅之曜。
都已陈兵上京城外,这样傅之曜都能甘心放弃,他还能说什么,真杀了沈琉璃这个祸害,他倒是想。
可自己永坠黑暗不得救赎,在感情一事上,总要给傅之曜留点希望。
自己可怜,他又何尝不可怜。
……
傅之曜将朝堂上的事处理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明城。
沈琉璃收到傅之曜的来信,掰着手指数他返程的时间,深感自己这种盼夫归期的模样,同那些深闺等待夫婿把家还的痴妇无异,患得患失,感觉有些不像自己,这可不好,得尽量调整好心态,傅之曜是她想要共白首的良人,却不是她的全部,她不能整个人整颗心都围着他转,被他所牵动,长久以往,会逐渐失去自己,迷失原本的自己。
等他回来,差不多便是年关。他应该会同他们热热闹闹地过完年,然后便会重返战场。
一想到这糟心的战争,想到自己提前得知的那些剧情,沈琉璃便重重地叹口气。
如果傅之曜是明君也就罢了,萧陈两国在他手上统一,百姓归顺,倒也不失一件好事。可显然,他不是啊。
刚坐上陈国的皇位,他还装装样子,且看这半年的战乱,对攻打下的城池百姓枉顾,哪能让民心尽向于他。
绿琦小声提醒道:“小姐,小公子睡着了。”
沈琉璃回神,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招宝,让绿琦将他放到屋里,而自己继续想着心事。
柳氏准备着年关将至的各项事宜,将手上的名册单子交给府上的管事,见沈琉璃坐在游廊下发怔,遂坐了过去,又让绿琦备了些瓜果茶点,同女儿一边吃起来一边闲聊。
“这才离开几天,相思病又犯了?”柳氏笑着打趣道。
沈琉璃转了转眼珠,撑着下巴,死鸭子嘴硬:“谁想他了?”
“是娘看错了,你没有想夫婿。”柳氏将石桌上的茶盏递给她,回头看一眼府上忙忙碌碌的奴仆,笑道,“今年人多,又添了招宝,我们一家人在明城这边过个热闹的年,去年过得可真是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