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我们皇上自己都没看上那女的, 估计就喝口茶的功夫,女的就被赶了出来,身上连点红印子都没有。这么短的时间, 哪能成事?”

“啧啧啧,那女的洗干净挺漂亮, 弱柳扶风, 腰细得老子一手都能握住,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娇小姐。皇上血气方刚的年纪, 居然忍住了。”

有知内情的人压低声音, 透露道:“听说中宫那位主儿跑了后, 皇上就对女人失去了兴趣……也不知是不是情伤了……”

“咳咳咳。”叶风站在不远处, 冷声道,“管不住嘴,哪天脑袋搬了家, 别怪我没提醒!”

众士兵瞬间噤了声。

对于沈琉璃这个人,这个名字,早已成了陈国的禁忌,谁敢在当今皇上面前提上一字半句,不论好坏,皆免不了血光之灾。

这是傅之曜心中的禁地,揭不得,触不得。

叶风返回主帐时,傅之曜正喝得酩酊大醉,饭食全部被扫到地上,手上的伤也没处理,任由着那只手鲜血淋漓,显然之前过来的军医全被斥走。

这般烂醉如泥的傅之曜,叶风第一次见到。

即使那天被沈琉璃伤得遍体鳞伤,备受刺激而昏迷,醒来除了性情变得越发暴戾,却始终没有借酒消愁。

可今天……却喝的像个酒鬼。

“皇上,你喝醉了。”

叶风走过去,想夺走傅之曜手中的酒,傅之曜却突然像是疯魔了一般狠狠地砸了酒壶,醉醺醺的凤眸陡然狠戾,执剑就往外冲:“我后悔了,我该杀了她。”

杀了她,他就不会这样痛苦,不会这样难受。

更让他痛恨的是,自己竟对她有所留念,竟会放不下她。

杀了她,让他痛苦的根源消失,世上便再无人能以情感左右他。

什么害怕他会死,什么萧国灭亡后还有八年战乱,他怀疑她便是这般真真假假地欺骗于他,或许她的噩梦前大部分都是真,可她所谓的结局定是被她刻意篡改过,那是她的梦,他岂能判断真假。

或许压根儿就没有八年的战乱,或许萧景尚随着萧国灭亡便死了,她为了不让萧景尚死,为了让他放弃攻打萧国,故意歪曲,反过来骗他,死的会是他。

她的无数次心机谎话,他都看在眼里。为何这次就信了她的鬼话?

她骗他,却又不信他,不信他会真的撤兵。这本身就自相矛盾!

强烈的酒精刺激让他的脑子难得清醒了些,可依旧太过浑噩,好似有什么东西从思绪间乍然划过,头痛难忍,却怎么都抓不住。

傅之曜提剑狂奔出营地,茫茫天地,却不知该去哪里杀她?

上京吗?可他还没攻下。

当知道沈琉璃踏入萧国时,他便选择当鸵鸟,闭目塞听,但凡关于她的信息,他都拒绝,他不愿提及这个可恶的女人,也绝不允许别人在他面前提及,不听不想不看,可越压制越反弹。

这个女人早已不知不觉在他心底生了根,发了芽,长成了参天大树,连根拔起,伤筋动骨,痛不欲生。

叶风默默地跟着傅之曜,见他面色凄惶而茫然,心里百般不是滋味,顶着降罪的风险,开口道:“皇上,娘娘……”

傅之曜浑身一颤,反手就是一剑:“闭嘴!朕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