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做事向来周全,岂会没有后招?

沈琉璃揪着心口,憋闷不已。

陈冰河见她脸色难看,开口道:“若是身子不舒服,便让大夫过来看看。”

“大夫?”沈琉璃狐疑。

陈冰河解释道:“义父安排了两名擅长千金妇手的大夫一路随行。”

车厢内的被褥,随行的大夫,又让陈冰河保驾护航。

沈琉璃的眼里蓦地腾起一抹希冀,抓住陈冰河的胳膊,满怀希望地问道:“余影不想取我性命,对不对?”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基于你返回萧国!”陈冰河看一眼手臂上泛白的指尖,毫不犹豫地戳破她的幻想,“我比你更清楚义父是个多么恐怖的人,又是一个多么狠心绝情的人,他的心肠比谁都硬,他若心软,便没有如今的傅之曜,傅之曜也不会顺利成为陈国的皇帝。”

顿了顿,陈冰河又道,“大妹妹,留得青山在,一切皆有转机!”

陈冰河也是今天接到命令,一路护送沈琉璃离开东陵。这才知道沈琉璃犯了余影的忌讳,妄图左右朝纲,妄图左右傅之曜,妄图动摇君心,妄图两国停战。

这是余影最不能容忍的。

沈琉璃颓丧地靠在车壁上,看着无知无觉的柳氏,没抱任何希望地问道:“不如我们转去桃花谷?”

陈冰河一句‘别天真了’,让沈琉璃彻底萎靡下来。

娘和腹中的胎儿皆成了她的掣肘,她不敢冒险,不敢轻举妄动,不论哪种后果都是她承受不起的。

沈琉璃趴在车窗上,望着身后愈来愈远的东陵城,鼻子酸涩不已,终是忍不住砸下大颗大颗的眼泪。

傅之曜,你一定不能恨我。

我没想离开你,真的。

我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他不会出事,你不要相信,千万不要相信。

你那么精明,一定不能让余影的奸计得逞。

......

宫里一切如常,谁也没发现沈琉璃和柳氏失踪。因为,皇后娘娘好端端在宫里养胎,如往日并无什么不同,宫婢们却不知道她们的主子早就换了人,就连伺候沈琉璃大半年的采青都未发现这位假皇后的古怪。

假皇后正坐在小榻前,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微隆’的肚子,眉目温柔,唇瓣含笑。

采青进来禀告道:“娘娘,皇上明日下午便可抵达东陵。”

“是吗?”假皇后抬手抚了抚额前的鬓发,笑道,“我可得好生准备着。”

不知为何,采青看着沈琉璃脸上的笑,骤然觉得尾锥腾起一股寒意。再看之下,皇后依旧是那个皇后,许是自己想多了。

夜色平静,承明宫一片死寂。

待到日头升起,整座寝宫仍旧死寂沉沉,殿门紧闭,外面杂扫的太监隐约意识到不对劲儿,寻常这个时候,承明宫的太监宫女早就进出忙碌,怎么今儿个集体犯懒了。

“啊!”一道厉声惨叫响彻整座宫殿。

“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