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河想也没想地上前,伸手便要将沈琉璃拉回来,刚抓住沈琉璃另一只手,就听见傅之曜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字字似从喉/咙深处挤压出:

“陈冰河,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抢……女人?”

陈冰河身体一僵,双腿如被定住,再也无法挪动。

抢女人?

他在抢沈琉璃?

跟傅之曜抢……

陈冰河忽然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刚才倒底在做什么,为何要这样做!

他是余影的义子,傅之曜是余影的徒弟。可事实上,傅之曜却是他的主子,很多情况下,自己必须听命于他行事。在上京,便是如此。

傅之曜被困上京为质十年,而他也不得不被困在上京将近十年,拜师学艺,只为傅之曜需要。

而如今,傅之曜登基为帝。他对他只有绝对的服从,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沈琉璃踉跄着跌到男人怀里,撞得她鼻尖生疼,凝掌便要反击。

却被傅之曜一把锁住咽喉的命脉,男人狂佞地低头,对着她冷笑:“我对你的仁慈,止于此!”

有病。

谁要你的仁慈?

她呼吸困难,一只手攀上男人的大掌,用力地想要掰开,可他力道大得出奇,人又在愤怒的情况下,力量比平时不知激增了多少倍。

她发现,自己竟不是他的对手,完全撼动不了他。

双脚渐渐离地,她感觉自己会被他掐死,濒临死亡的感觉如影随形。

“这里不是上京,你还敢打我?”傅之曜双目充血,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

敢轻薄她,难道不该打吗?

沈琉璃愤怒地瞪着他,想骂人,却骂不出来。

傅之曜下手毫无轻重,竟无半分怜香惜玉之心,少女原本红润的脸颊急遽转为煞白,陈冰河握了握拳,忽然轻声道:“她失忆了,别这样对她。”

“失忆?”傅之曜错愕,手上不自觉松了几分力道。

陈冰河眸底划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担忧:“她的记忆一片空白,什么都忘了,忘了家人,忘了朋友,忘了自己,也忘了你,更忘了曾经对你的所作所为。”

刹那间,眼里的暴虐烟消云散。

傅之曜的手蓦地松开,沈琉璃大口大口地喘息,身子软绵绵的朝地上滑去,被傅之曜一把捞起。

他古怪地看着她,伸手替她顺气儿:“你真不认识我?”

沈琉璃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道:“我该认识你吗?”

对于这个一门心思想要逃离自己的女人,分明有着满腔怒火,他想过若抓到她,必要将其狠狠折磨一通。可此刻看着沈琉璃全然陌生的眼神,过往的一切于她而言,全都不存在,她根本就不认识他,他在她心里只是个前一刻非礼过她的轻浮之人,傅之曜忽然哽了一下,满腹怨恨与愤怒突然失去了宣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