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沈琉璃提起裙踞,轻盈地转了一圈,宛若翩跹若飞的蝴蝶。

少女眸眼波光流转,唇角飞扬,可脸上那抹以假乱真的胎记,大大损毁了她的容貌。

胎记出自陈冰河的手笔,正是有了这抹难看至极的胎记,这一路上才会如此顺利。

陈冰河看着她,道:“你将面纱戴上。”

轻纱遮面,一袭红衣勾勒出少女玲珑有致的身姿,婷婷袅袅,明媚动人,双眸犹如一汪清泓,顾盼生辉,鲜活而灵动,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

没有记忆的沈琉璃显得没心没肺,却又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娇憨和俏皮。

陈冰河耳尖隐约泛红,尴尬地扭过头,闷声道:“好看。”

*

今日是大寒气节,民间有吃消寒糕的传统,消寒糕是年糕的一种,不仅因为有温散风寒、温肺健脾胃的功效,更有年年高升之意。

两人躲在一处荒废的民宅,沈琉璃吃着香糯美味的年糕,陈冰河则喝着闷酒。

陈冰河觉得有些烦,但不知为何。

沈琉璃捻了团糯米年糕,塞在嘴里,将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含糊问道:“大表哥,我们明日便要到你亲戚家了吗?”

陈冰河:“嗯。”感觉更烦了。

沈琉璃掰着手指数了数:“那我爹娘也该收到信了吧?”

陈冰河顿了顿,说:“应该收到了。”收什么收,压根就没送。

沈琉璃低头瞥了眼身上的衣服,便道:“你放心,这一路上吃你的,喝你的,支出的银两我会双倍还你。”

陈冰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叹气道:“不必,都是亲戚,出门在外,当相互扶持。”

语落,陈冰河扔了酒壶,转身走到废弃的院子,随手摘了片树叶置于唇边,吹奏起来。

心烦时,他便会吹上一曲。

一片小小的树叶,在陈冰河的唇齿间幻化成悠长悦耳的旋律,竟可与人声媲美,清脆动听。

沈琉璃没想到陈冰河这种爱酒嗜赌的人,竟能吹出如此好听的乐曲,单手托着香腮,一时听得入了神。

一曲作罢,换了一曲比较激昂的曲子。

沈琉璃起身,抬手将面纱戴上,遮住半边丑陋的胎记,随即折了一段细长的树枝,弯唇道:“我好像会跳舞,不如跟你合上一曲。”

她拿着树枝在手里比划了一下,凝眉又道:“不对呀,我好像会舞剑。”

下一瞬,清泓般的眸眼陡然凌厉,握着树枝的雪白手腕迅速翻转,以树枝作剑,旋身挥动树枝,挽花,旋刺,每一个招式仿若烙印在她的肢体上,不用细想,便自然而然地舞出了一套流利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