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孽种也就罢了,可偏偏不是。

褚皇后几乎是王贵妃一辈子的阴影,生前便是她强劲的对手,她绞尽脑汁使劲心机手段才能谋求上位,可人家不需要献媚争宠勾勾手指笑笑就能让陈帝甘为裙下之臣,偏生还是个嫁过人的有夫之妇,陈帝愣是力排众议将其册封为了皇后,而她生的儿子生而便为太子。

不争不抢,已是人生巅峰。

“母妃!”一道挺拔的身影进来,打断了王贵妃的思绪回忆。

王贵妃倚在贵妃榻上,抬头看向傅卓急道:“快给母妃说说,事情如何了?”

傅卓眼里掠过一抹杀机,颓丧道:“傅之曜回国已是事实,父皇态度强硬,不可能将他遣返回萧。”

可恨!这么多年屡次在萧国暗杀傅之曜都失败了,反而折损了不少人马。

这些年,眼见着陈帝对褚皇后心生有愧,傅卓实施了几次暗杀,却都未成功。他想不通一个被丢弃在萧国冷宫的废物是如何躲过毒杀暗杀?

如果不是去年傅之曜躲进了承恩侯府,那里守卫比冷宫森严许多,他还想再杀他几次。

诚如褚皇后是王贵妃的阴影,傅之曜以前也是他的阴影。他生来便是长子,可却敌不过那个女人所生的奶娃娃,刚满月就被册立为陈国太子,他就是拉屎拉尿,父皇都觉得是香的,他哭,父皇便会抱着他哄着。

而自己,千方百计想办法逗父皇开心,父皇只淡淡一笑,有时甚至不言苟笑。那时,他便明白了,只要是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不用刻意讨好,父皇都是满心欢喜的。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死了,还有他和母妃啥事?

王贵妃见傅卓情绪低落,宽慰道:“你也别太过放在心上,你如今东宫之位稳固,舅父又是宰辅,多年经营,朝中势力已近半归于我儿之手,你的位置没那么好动,就算你父皇有心,也未必动得了。”

傅卓握拳道:“但夜长梦多,此人不除,孩儿难消心头之恨!”

王贵妃点头:“别用手下的人,也别用王家的。”

……

一路上,傅之曜见沈琉璃无逃跑的念头,大多时候都表现得乖顺异常,倒也没怎么找她麻烦。除了偶尔拉拉她的小手,摸摸她的小脸,也没做什么轻薄逾矩之事。

没起色心倒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去往东陵的路上不甚太平,三番五次遭遇暗杀,需时刻保持警惕。分别有两波人,一拨来自萧国,一拨便是来自于傅卓,哪怕是傅卓并没用自己的人,但傅之曜屡次在萧国冷宫被暗杀过,对他的套路深谙于心。

傅之曜凝眉沉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而沈琉璃则坐在旁边剥着橘子,马车忽然剧烈颠簸了一下,手中的橘子顿时脱落,沈琉璃惊呼了声,猛地扑倒在了傅之曜怀中。

眸底泛着狡黠的光芒,小手撑在男人的胸膛上,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摸到。

解药呢?分明瞧见他藏在衣服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