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琦给她使了个眼色,绿竹便很有眼力见地没再说下去。也幸亏绿竹没再继续说,否则依着沈琉璃的暴脾气,想到自己差点被绿竹摇断气的事,真恨不得逮着毛手毛脚的小丫头批评两句。

妥帖起见,绿琦仍让大夫给沈琉璃问诊了一番,见无大碍,总算是彻底安了心。

大夫刚瞧完,云姨娘便气势汹汹地带着人闯了进来。

“大小姐,我请的大夫,就让你院中的人半道劫走了,你什么意思?”

原来,这名山羊胡子大夫是云姨娘请来给沈绪祛疤的,上次沈绪被沈琉璃打伤了脸,如今隐约留了一道浅淡的疤痕,便找了大夫来治,哪知道刚到侯府门口,就被绿竹给急吼吼地抢来了。

云姨娘越想越气愤,自己已打算在侯府安稳度日,没再想招惹沈琉璃,没想到沈琉璃反倒得寸进尺,连她请的大夫都要横插一杠。

沈琉璃掀了掀眼皮,劫后余生,不想跟云姨娘起争执,更不想动手打人:“云姨娘,大夫你带走,我不与你计较。”

“你还想与我计较?”云姨娘冷笑,“沈琉璃,你抢了我请的大夫,你还占理了?如今侯府不在府中,我看谁还敢护着你!”谨防在沈琉璃手上吃亏,云姨娘特意带了不少人过来。

沈琉璃冷了冷脸,也懒得同云姨娘解释,以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云姨娘:“你也说了,爹没在府里,你还敢上门来招惹我?小心,我可不需要像上次那般收着点。

云姨娘一滞:“沈琉璃,你想干什么!”

“爹不在上京,府里少个姨娘,正好给他机会纳新人啊?”说罢,沈琉璃歪着头,捏了捏拳头,手骨捏得咯咯作响。

“你!”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怕遇上不要命的疯子,云姨娘倒底是心生惧意,瑟缩了一下,便带上大夫离开了。

出了花溪院,大夫才说事发危急,这位沈大小姐被食物卡住了喉咙,那小丫头才会拖拽着自己来这边。

云姨娘恨恨地瞪了大夫一眼,早知道今日就不请大夫了,看她沈琉璃如何活。

哪知大夫又补了一句,说自己来的时候,人家沈大小姐已经好了。

云姨娘:“……”

……

沈琉璃抬眸看一眼傅之曜,便打发绿竹和绿琦出去了。

屋内只余下傅之曜和沈琉璃,谁也没有率先开口的念头,一室寂静。

沈琉璃趴在桌上,支着额头,手指无聊地摆弄转动着杯盏,照理傅之曜算是救了她,她应该对他抱以感恩的心态,可她莫名觉得比起救她,他似乎更想让她死。

傅之曜眉目动了动,将经书递给了沈琉璃,又变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言语冷淡道:“既然,大小姐已无事,今日誊抄的经书,大小姐可要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