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却也什么都做了。
“早啊,梵落。”还是昨天那个会议室,陈墨已然熟稔地跟她打招呼,梵落也回了声“早”。
“紧不紧张!”陈墨搓了搓手问她,梵落点点头,笑着说:“有一点,怕挨批。”
选片会准时开始,麦伦戴上了他的老花镜,坐在最前头的投影仪旁边,眼前放着一台电脑。
摄影师们按座位顺序上去展示自己昨天的成片。
梵落是第五个,陈墨在她前头。
虽然从昨天看来,麦伦人还不错,但谈及摄影,大师就是有大师的范儿,不仅眼光毒辣,嘴也毒。
上去的第一位学员就是梵落昨天认出来的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摄影师,只见他信心满满地走上前,把自己u盘里的照片投影到大屏幕上。
第一张照片出来的时候,底下的摄影师们边看边交流和探讨着构图、光线、色彩、立意等等要素。
老先生在前头盯着电脑屏幕里的那张照片看,在屏幕里看到的和在幕布上看到的有所不同,从电脑屏上看到的细节更多,色彩也更精准。
就比如这张照片在电脑屏上的色彩很鲜艳,投影之后鲜明度被削减了不少,给视觉带来的冲击自然也就弱了。
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眼下是可忽略和难以避免的,毕竟不可能大家都凑在小屏幕前看。
麦伦显然关注的不是这些,只见他皱了皱眉头对那个摄影师说:“你的构图复杂多元,色彩也夺人眼球,可我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每一张照片都该有一个故事,从你这张照片里,我感受到了艺术的美感,却没有生活的乐趣。而艺术很多时候是源自生活的。”
摄影师听完翻译的转述后,僵笑着点了下头,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毕竟他对自己这张照片原本是充满信心的。
可何况他在圈子里小有名气,而现下被当众打脸,心里多少有些难堪。
麦伦看了他之后的几张照片,都存在同一个问题,也就不再评价什么了。
很快,就轮到陈墨了。陈墨选的三张成片里,有一张被麦伦选中,也给予了中肯的评价,陈墨高兴得恨不能出去跑个三圈冷静一下。
兴许是看了这么久,终于有一张看上眼的了,麦伦神情缓和了不少,到梵落的时候,会议室里的气氛也不似先前那般紧张了。
梵落同样上前展示了自己的照片,然后简单地用中英文阐述了一下当时的拍摄思路和背景故事。
大家昨天都是分开各拍各的,也没怎么交流,只知道班里有两个姑娘。可没想到前头那位的照片被麦伦选中,眼前的这一位不仅照片拍的好,连英语口语都这么流利。
一时间,众人心头都涌起后生可畏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