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曾仔细研究过,这时代的地主是个非常有前途的职业。
一般来说,佃户租地会交六成租子,多的能到八成,也有要五成,却很少,凤毛麟角都不为过。
地主们之所以要这么多租子,交税是最重要的原因。
大周的税粮以大米、小麦为主,却不是所有的地都能种这两样,但是不能种的地一样要均摊,一般来说,会交上总粮食的三成。
四成的租子,除去税粮只余一成,看起来很少,远远比不过佃户的六成,其实已经小赚一笔。
粮种是佃户自家的,活是佃户自己干的,收粮也是佃户来,只需要出一点地就能躺着收粮食,难怪,几乎每个朝代,发展到最后都会出现大量的圈地现象。
若是好好经营下去,必然能走向人生巅峰。
“是没吃亏,”谢氏有些心疼,“可少赚两成,少了好多粮食。”
“这话没错,”姜暖解释,“但把粮食换成银子,并没有多少,说不定这些粮食加一起的收入,还不如咱们卖鱼的一半多。”
“娘,你真要在稻田养鱼?”黄老二晃晃手中的菜头蛇,有些不敢置信,“能成么?”
“能不能成看结果,”姜暖也不想再解释,“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这么多地,全都要下鱼苗?”王氏有些犹豫,“娘,咱们去哪买?”
“还有时间,不急,慢慢凑。”
“到时候儿媳帮忙呀。”谢氏软软地凑过来说。
“嗯!”
瞥一眼不情愿却没有反驳的儿子,姜暖嘴角翘起。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花自己赚的银子就是有底气,以前在黄家口,自己给庄稼追肥都拦着不让,稻田养鱼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反而没人阻止。
无非是觉得银子不是他们赚的,没有立场而已。
一行人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接近傍晚。
“你们回来了?”黄老太笑着招呼,“快洗手吃饭。”
“娘不用做饭,等着我们回来做就成,饿了先吃点糕点垫肚子,您老好好享福就是。”
“没啥,”黄老太摆摆手,“也不是什么重活,小五摘菜,玉竹烧火,我都没怎么动弹。”
老太太原本还有些担心,离开老宅会不习惯。
毕竟,这么多年,她也没有给过几个孙子什么好脸色,人家记恨也是正常。
蔫哒哒地闷在房间半天,才鼓起勇气出来。
谁知道,介意这事的只有她自己,不管是孙子,还是重孙,都跟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对她没一点外心,尤其是孙女,更是贴心小棉袄,背个书都要时不时跑过来看看她这个老太婆,陪着自己说话解闷,生怕自己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