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禅声音天然带着些许沙哑，这次听起来却格外重。

他在干什么，想都不用想。

“你在抽烟。”从纯说。

不是疑问，是直截了当的肯定。

她说完，话筒对面一静。

陆禅踩灭烟头装进口袋，起身走出去。

刚刚经过的轿车开得很快，“嗖”一声，像叠好的纸飞机一样飞出去。

“大小姐，”陆禅努力让他语气中夹上几分惊讶，他笑，“你怎么知道？”

嘴角怎么也扬不起来，他只能干笑。

笑完他才反应，还是要解释一下，免得从纯担心。

他说：“骗你的，其实我现在没在——”

抽烟。

剩下的两个字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知道。”她出声终结话题。

陆禅握着手机继续走，绕出一条路。

方才陆禅在门口见到父母时脸色有点奇怪，她合理怀疑。

从纯开口：“是心情不好吗？”

“因为家里的事情？”纠结几秒，她问。

正巧走到一家便利店门口，陆禅闻声沉默一阵。

而后他回答：“……嗯。”

真的得到这个答案，从纯却想不到什么解决办法了。

陆禅只和她说过父母移民出国好多年，如今回国要带他走，其他很多的细节她未可知，也未经历过陆禅经历的，无法给出建议，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帮助。

很多时候，我们不在一个立场下，真的无法共情。

陆禅察觉到到话筒对面忽然静下来的气氛。

下一秒，击破静默，两人同时开口——

“你——”

“我——”

“……”

陆禅握着手机，拐出巷子再转个弯，已经到家了。

深舒出一口气，糟糕的情绪已经扫除大半。

“你说吧。”陆禅语气温和。

想到之前陆禅说他们要带他出国，从纯合理猜测，或许这次陆禅父母来找他也是为出国的事。

于是，她思忖几秒，重新开口说：“是因为出国的事吗？”

今天于敏和陆明山突然接他去吃饭，他还以为是两人良心发现，要采取弥补措施了，结果没想到，弯弯绕绕又回到出国上面。

太讽刺了。他早该想到的，两人回国的动机。

陆禅说：“应该吧。”

想想，他又补充：“我考虑过了，不会出国。”

不止于敏，陆明穗也前后旁敲侧击提到几次出国的事，不管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打算，可陆禅的的确确认真考虑过。

现在陆明穗还在住院，病情还没稳定下来，情况一直不算太好。虽然平时请护工照顾，但陆禅还是不放心。

加上离婚分房子的事，后续陆明穗估计请假一礼拜去办各种手续。

虽然估计帮不上忙，但陆禅可以顺手照顾她日常三餐什么的。

第二点，和他当时说的一样——他不可能丢下从纯，丢下保送资格。

“那——”

从纯在这件事上没有发言权，只能说：“不论如何，我支持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