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铭蹙着的眉头,一点也没松开。
唇边的笑意却一下子勾了起来。
他半是无语半是不平地笑着问宋淼:
“你那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真不知道我们家川儿喜欢你,还是真觉得你那个师兄比我们家川儿更招人喜欢?”
“……”
他问出口的是个选择题,却显然没有真要对方回答的意思。
到底是站在自家兄弟的立场上。
从今晚见到这小姑娘起,就冒出在胸口的一点疑问不平之气,没了在场的少校压着,说着说着就有点绷不住了。
垂手转着面前酒盅的老潘,大概也觉得他这话,有些越了界的冒犯。
一边丢了个眼神,给那边全然清醒的朵朵,要她帮忙看人,一边接了这有些跑偏的话头,轻描淡写的,把当年那点曲折,三言两语简单说了个明白。
乍一听,也不过是一段中二又狗血的少年往事。
那时候,因为她搬出大院,他又怕影响她的高三备考,整整一年,他都克制着,没与她怎么见面。
她毕业那年,他也正好读完军校。
还不是少校的少校,一面忙着参加梦寐以求的特种大队选拔,一面担心许久未见,有些话若是说得太仓促突然,反倒适得其反不能如愿。
于是,就只借着祝贺她考上大学的由头,给她留了些熟络亲切的只言片语,就一头扎进了与世隔绝的选拔训练。
这一闪身的杳无音信,一去就是三四个月。
到他千辛万苦通过选拔,重获自由想与她联系的时候,却在她的社交账号里,发现了另一个男生的踪迹。
于是,少年意气犹在的少校,谁也没有知会,只连夜买了车票,去了她刚去不久的那座城市。
却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没人知道他瞧见了什么。
只是那天晚上,他大半夜从G市的火车站,给还在会所陪着客户放松消遣的老潘打电话,说他失恋了,想找个人陪着喝酒聊天。
这种要求,从他那样的人嘴里说出来,实在有些非比寻常。
放心不下兄弟的老潘,没怎么挣扎,就诌了个理由,把还在兴头上的客户丢在会所,一个人急匆匆开车去了车站。
拉着少校,去了间朋友开的私人酒吧。
两个人在无人打扰的角落坐了一夜。
老潘怕他心情不好,喝起酒来没度,根本不敢把高度的酒往他面前送。
一水儿度数不高的酿造啤酒摆了满桌。
少校也还真是不挑不捡的,把人家店里的啤酒,从头到尾尝了个遍。
老潘说,他就没见过他那么没节制的时候,喝酒就跟喝白水似的,一口一口往下灌。
这人不知是自制力太好,还是酒品实在超凡。
从开始到最后,都是只喝酒不废话。
任凭老潘怎么打听探问,他都只是点头Yes摇头No。
偶尔冒出来的一两句解释,加起来。,也不比他在电话里说的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