徜徉在慕容冲的怀里,我撒娇、耍赖、拥着他、吻着他不愿起身,直到将他的火热再度惹起,才鸵鸟地松开手,总算明白了擦枪容易走火,惹火容易烧身的真理。
慕容冲见我缩了起来,摇头笑了笑,从床上坐起身来,摸着我的脸道:“饿了吧,我去叫景儿端些热的饭菜过来。”我望着他健硕的臂膀,突然张口问道:“怎么你现在搂着我睡胳膊都不麻了?”慕容冲在我脸上轻轻捏了一下,笑道:“那天在山洞是这么些年来的头一次,如今半个月下来习惯了,早已便不麻了。”
“那天在山洞是这么些年来的头一次,如今半个月下来习惯了,早已便不麻了……”我在心里想着这句话,有丝暗暗的欢喜,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搂着除了我以外的任何女人睡觉,能枕着他胳膊睡觉的女人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他的胳膊,从没给别的女人枕过,哪怕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也不例外。凤皇,我在你心里,仍是独一无二的,对吗?
可是,他还有夫人,那个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夫人,虽然慕容冲与我重逢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太守府,但我一想起他的夫人心里就有丝愧疚。我害她坐冷宫,害她守活寡,害她新婚燕尔还没享几天福就丢了老公的身和心。我此刻是幸福了,可这幸福让我觉得那么的不真实,我时时都怕这会是一个梦,梦醒了一切都不见了。身边的这个男人,是我偷来的吗?现在正属于我的幸福,也是我偷来的吗?
慕容轻轻将我吊环着他的手臂放下来,起身穿衣。他昨晚的衣服被我撕烂不能穿了,但是万幸的是他昨天将我送给他的那个用我们发丝做成的同心结荷包装在了裤腰上,否则也难逃被我意乱情迷之下撕烂的厄运。早上景儿来送饭的时候慕容冲又叫她给我们两人都重送了一套衣服过来,可就在慕容冲起身掀开被子看见床上腥腥落红的时候,却突然眉头紧皱,似是有丝隐忍,但仍是没能按压下去而侧脸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我楞住了,不禁有些心凉,他这是什么意思?嫌脏?他嫌我脏?嫌我的落红脏?怎么会有人嫌落红脏的……眼泪斗然间簌簌落了下来,慕容冲却再不看床上,只是盯着我流泪的眼,良久后幽幽长叹了声,到外间穿了衣裳进来,搂住我,轻轻道:“楚楚,对不起……”
我一把推开他,想要起身去外间拿衣服来穿,哪料双腿尚未着地,下、身就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一股暖流淌了出来,我无力地倒在床上,看着流出的鲜血再次将床单大片染红。
慕容冲慌张地站了起来,刚扶上我的手又一把将我推开,眼中流露出极大的恐惧,他什么也没说,甚至连看也不愿再看,失魂落魄得猛然转身,还撞倒了一张圆桌落荒而逃般得匆匆跑了出去。
“慕容冲,你是天底下最混蛋的混蛋!”我哭着趴在床上用力拍打着床铺,“你混蛋!你混蛋!你混蛋……”你把我弄成这样就跑了,虽说昨晚是我主动的,可你怎么能这样不顾我的感受?我可从不知道你晕血,你到底在嫌弃什么?
身、下的血还在点滴的渗着,花心里也灼痛难耐,可这一切都比不上心里的痛,我抽泣着哭着骂着“混蛋的慕容冲,混蛋的鸟凤凰……”骂着骂着却突然想起烟玉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来。
那天她在我房内收拾床铺,已经绝对万分的一尘不染了,可她还是趴在上面仔细地检查着,生怕遗漏了些什么。我觉得奇怪就问她,哪料她四下左右看了看,一脸恐慌地说:“太守大人的睡榻之上连个芝麻粒大的脏点都不能有,否则那个铺床的人就得死!”
是了,是这个原因,凤皇有洁癖,他对床上的东西有着近乎疯狂的洁癖。这都是……都是小时候那恶梦一般的日子留下的阴影,苻坚一定非常变态的摧残过他,甚至有时会有什么脏东西搞到床上,所以导致他成年后一看到床上有东西脑海中便立刻闪过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马上就条件反射地恐惧、厌恶甚至是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