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从离去的那一天起,慕容凤在心里明白了,只有先复国才能再复仇。
后来的日子我天天忍着跟苻晖呆在一起,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喜欢他的夫人李氏?他说是因为有了我,而且那李氏像木石一样老端着,身份架子一时也不放下,不像我,会哭会笑,娇柔温弱,俱是真性情。更因为李氏曾经伤害过我,所以他对李氏从本就不喜欢变成极其憎恶。我心里暗自称快,能达到这么长久的效果,当时我的“自虐”真是值得!可我为了显示自己的善良大度,也为了暗地里让他们夫妻更加不睦,让苻晖把他那两个通房丫头给扶了妾氏。否则,我不让他碰,他又不愿碰李氏,老这么吊着也不好,总不能从此不吃晕了吧。不过,他心里自是有着算盘的,等到明年我十五岁,他就要把婚事提上日程,我心里既害怕又着急,连带着也寝食难安。
可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他给我一份压力,我自然也要还他一份压力。
去年那根黄丝绦惹出麻烦之后,苻睿便想起他还有一件袍子在城郊破庙躲雨时给我披在身上,我没有还他的事情,派人来问我要,我的回答是忘了搁哪儿了,找不着了。苻睿自然不信,哪怕他恨的牙痒痒,也是无法拿我如何。
又到一年的七月初七,我跟苻晖也说过牛郎织女的故事,所以他知道七夕。这天我正跟他感怀着去年七夕的时候去杨定府上参加婚礼一事,他想了想说:“那时候,我在洛阳,没能陪你……”
我的眼神黯淡下来,显的有些哀怨,若有所思,幽幽道:“那时候……”鼻子一酸,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苻晖急了,忙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伤心事吗?我瞧你最近总是不开心,有什么说给我听听,我给你办了。”
我摇摇头,眼里隐隐含有泪光“没什么,只是有些不好的记忆罢了,你不要再问了,一想起去年这几天,我这心里就……”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已簌簌落了下来。
苻晖更是警觉,问道:“去年这几天?去年这几天我还在洛阳,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眼圈儿更红了,趴进他怀里,低声道:“不要再问了好不好?我一想起来,就好难过……”
“是不是有人欺负过你?是谁?”苻晖攥住我的手,把我从怀里扶起来,凝视着我的眼睛问道。我把手抽了回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道:“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别再问了好不好?我好难受……”
“对不起楚楚,我,我不问了……”苻晖软了口气,将我拥进怀里,抚上我的发丝,为我拭去泪水,轻声道:“我不问了,乖,别伤心了,我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