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嘟着嘴,含有一丝疚歉加委屈地接着说道:“当日你责问于我的时候,我初时还尚未想到是什么,待明白过来指的是那丝绦的之时却已经晚了,已经束在我头上了我还能说些什么?你性子急,脾气大,我唯恐你会多想,怕你生气,才没有说了实话,都是我不好……”说完,我便低低哭了起来。
苻晖长叹了口气“四弟说的经过也大抵便是这般……”又见我在一旁哭泣,便立时软了心肠,拉我在他身边坐下,为我拭去眼泪,轻道:“莫要再哭了,你眼睛本就不好,当心再哭坏了。”
我仍是十分愧疚,垂泪道:“可我害了你与巨公鹿公被陛下禁足,我真是害人精……”“哪里是你的错?”苻晖将我搂到怀里,柔声道:“都是我不好,若我平时对你温柔些,你也不至于那般怕我,不敢说实话了,倒是我冤枉了你……”
苻晖,其实你对我已经很温柔很温柔了,呵,可惜,你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对不起……
苻晖对我好一番哄劝,等我止住哭泣的时候,眼睛已经肿的像两只水蜜桃一般,苻晖心疼地为我揉揉眼,懊恼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不相信你了,你可愿再信我一次?”
我温柔地点点头,哽咽道:“我几时不相信你了?”
“那便好。”苻晖开心地笑了,我见状便趁机说道:“那你可要向陛下请罪认错,若再要在这里关着,我心里如何能好受了去?还有巨鹿公,原也不是他的错,虽说你是哥哥,可终归给他赔个不是才好,莫要让旁人都说我让你们兄弟之间生了嫌隙……”
苻晖胸中喘出了几口闷闷的粗气,虽然“嗯”了一声,我却知道,那嫌隙,是彻底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
原来,当日苻晖见我头上束着苻睿冠上的丝绦却满口狡辩,便认为我与苻睿有私情。他与苻睿最为交好,自然认得苻睿的东西,而我一直以来都是以一个柔弱女子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由他宠着护着,他根本不会相信我有心思或有胆量去勾引苻睿,虽说他也不愿相信苻睿是会撬他墙角的人,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便认为是苻睿情不自禁勾搭了我。热恋中的人就是这样,他自己觉着自己的恋人好,就认为全天下也都得觉着好,甚至都有可能来将她抢走,所以他才未及思索、怒不可遏地去找苻睿质问。
而苻睿自是不可能承认,将事情原委与苻晖说明,苻晖却仍是不信。苻睿抑制不住怒气,便忍不住开始骂我别有用心,绝非善类,更让苻晖好好清醒,小心被我这狐狸精害了都不知道。听他这么一说,苻晖更是不能饶他,多种复杂的情绪纠结在一起,既恨苻睿负他所托勾搭了我,又气他勾搭我之后反而负心薄性、翻脸无情、中伤于我,总之是再也忍不住便对他动起手来,苻睿自然也是又气又恼,完全的出力不讨好心态,更不愿担上这种“勾引二嫂”的恶名,便与苻晖二人打了起来。下人们拉不住架,最后事情闹到了苻坚那里仍是争闹不休,两人便被双双关了禁闭。
不过苻晖这么闹就不怕苻坚对我下手吗?我打了个冷战,手捂上了心口,却不经意间触摸到了那块温热的血玉,又当下明白了两分。是了,只要苻坚还恋着凤皇,就应该不会对我下手,凤皇,是我们从邺城而来每一个人的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