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因为刚睡醒,他的声音有点哑,头发乱糟糟地翘在头上,表情迷茫。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他,不免饶有兴致地多打量了几眼,"你怎么起来了?"
他揉一把脸,"我调了六点半的闹钟。"
"外面下大雨呢,我们没法出去吃了。"她半是抱歉半是遗憾地说,扬一扬手中的塑料袋,"不过我买了晚饭,我们在酒店里吃好了。"
江有汜的神色仍然困顿,似是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目光慢吞吞地从她的脸上移到塞满饭盒的白色塑料袋上。
她觉得这样子的他实在是太可爱了,让人很想摸一摸他蓬乱的头毛,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做了。
他茫然地看着她落在自己头上一通乱摸的手,根本就不是在帮他顺毛,本就凌乱的头发揉的像个鸡窝,缓缓地说: "估计是太累了,我醒来刚刚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周行露收回手,"是吧?这就是时差还没调过来,还有长途后遗症。"
"嗯。"他看着她慢腾腾地爬下床,"不过刚才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
她停下手脚并用的动作,先是不解地看向他,看到他从睡梦里逐渐清明的眼神,大脑再一次响起危险的信号。
终究没逃过,被他放倒在青蓝色的棉被上,头发胡乱地散落着,像海里红色的珊瑚。
等到他终于肯放过她,她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厕所,洗漱台前的照明光线暧昧,镜子中的自己脸色红的能滴出血,口红被亲的乱七八糟,头发也缠在一起,气得赶快收拾了一番。
出去的时候江有汜刚刚热好她买回来的晚饭,他把碗端到茶几上,对着脸色依旧绯红的她招招手。
周行露看着他脸上隐约的笑意,越想越来气,走过去的时候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却引来他更开怀的笑脸。
他从袋子里拿出周行露买给她自己的焦糖布丁,看了看上面的字,说:“这也是买给我的吗?”
周行露平静地撒谎:“是啊,买给你的。”然后伸手一把夺过,“不过鉴于你刚刚的所作所为,现在归我了。”
到底是因为年轻精力充沛,第二天早晨江有汜就已经调好了时差,神清气爽地跟随周行露走在街头。雨过的天空碧蓝如洗,阳光灿烂驱散严冬的阴冷,呼吸间都是清冽的空气。
周行露所在的城市很小,市中心只有一条主干道,但这里的人本来也少,所以街道也不算太拥挤。她带江有汜走过她几年来的生活轨迹,她最喜欢的餐厅,最常去的超市,最爱吃的面包店,还有最频繁光顾的那家电影院。
他们终于可以坐在一起看同一场电影。
灯光关闭,影厅顶端的花窗折射出七彩光影,黑暗被压缩,主人公心碎的独白穿透耳膜。
这样的场景,适合做最俗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