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融的心仿佛被谁狠狠地揪了一下,他连忙上前握住江斯柔的手:“怎么了,阿柔?”
江斯柔垂下眼帘,牵起唇角,笑意难掩苦涩:“表哥何必瞒我?公主送来的东西,我都看到了。”
乐融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表妹向来聪慧,心思又细腻,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没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他摇了摇头,牵着江斯柔的手一同进了内室,“……让我看看,咱们儿子今天乖不乖啊?”
他拉着江斯柔在榻边坐下,温柔地摸着她的肚子。
“他才多大,哪能摸得出来?”江斯柔笑道,见乐融鬓边的发丝微乱,便用手轻轻帮他整理了一下。
“我是摸不出来,可咱们儿子一定知道,他的阿爹正在跟他说话呢!……对吧,吾儿?”
江斯柔垂着眼睛,羽睫微微一颤:“表哥怎么知道是儿子?女儿不好吗?……若是儿子,那就是庶长子了,将来只怕……”
“别想太多,一切有我在呢!”乐融拉起她的手,心中对江斯柔更为怜惜。
江斯柔原本是书香之家的淑女,其父曾官至四品,可惜在江斯柔年幼时,江父卷入皇室争斗,被削掉了官职。
江父因此郁郁而亡,留下一双孤女寡妇无人照料。虽说兄弟族人俱在,但是都没有什么出息,不说帮她们一把,相反还惦记着江母手里仅存的那点东西。
无奈之下,江母只好带着年幼的江斯柔前来投奔嫁入茂国公府的妹妹。
不幸的事接二连三,过了几年,江母竟也一病而亡,留下江斯柔一人独自寄居在茂国公府。
乐融知道,以表妹的家世,嫁给寻常的读书人家还是绰绰有余的,给他做妾,是表妹受委屈了。
“阿柔,表哥会照顾好你的,还有咱们的孩子!相信表哥一次,好吗?”
他将江斯柔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却没有看到江斯柔眼中的忧愁分毫未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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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融自从进了翰林学士院,一直忙着整理文书,交好同僚。
此前他的官职是东安县的县令,东安县是京城的附郭县,县城府衙就设在京城之内。因位置特殊,历任县令都由皇帝信得过的人出任。
乐融在县令一职的任期满了之后,就被永定帝调到了翰林学士院,从此便有了随侍御前、起草诏制的资格。
这天轮到乐融在御前当值,永定帝得知他在,便召他上前。
永定帝先简单问了他几句在翰林院是否适应,见乐融的回答十分得体,点了点头,转而问道:“这两天都没看到阿璃,她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乐融顿了一下,忙道:“回禀圣上,公主近来常向尹院判请教《大梁本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