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处在极为被动位置上, 祝兴妍被他的话带偏思绪。
脑海中不由分说地浮现出分别的那个晚上。
叶润绩带着嘴角的裂痕和眉眼处的淤青来找她,满身都被难以言喻的颓丧和晦涩包裹着。
那双原本闪着亮灯的瞳眸,像是倏然熄灭了。
也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叶润绩为她又一次和别人起了争执,闹出的动静还不小。
整颗心浮浮沉沉的,没个定数。
祝兴妍悄然吸了口气,稳定下心神来,神态也举重若轻的,不让人轻易肢解她的构建起来的心理屏障。
微微抿唇,她已将失了些耐性:“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何必拐弯抹角。”
“你确定么?”男人向她确认着,“我要是直接说了,你可能没脸和他在一起了。”
祝兴妍最不喜欢这样跟人绕圈子,冷漠地撇了他眼,没做回答,准备直接开门进去。
他也看透了她心思,在女人转动门把之前,先一步开了口:“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王博文,就是和叶润绩打架的那个。”
尽管他语调慢悠悠的,可到底还是轻易制止住祝兴妍的步伐。
她的耳根子几乎是竖起来的,没有放过从他口中说出的任何一个字眼,视线微斜,极尽克制地看向他,尽量收住几欲显露出的好奇心。
“王博文”这个名字,有几分的耳熟。
他换了口气,抬手指着额角那个明显的疤,慢条斯理地说着:“看到了吗?我头上这伤,就是叶润绩的杰作,我不过就是看你不爽,骂了你几句私生女而已,他就把我按在地上,打得头破血流。”
“我这人呢,也不是吃素的。”他轻笑了声,有恃无恐,“所以我就让他付出了更惨重的代价,我爸向校方施压,把他直接逼退学了,这地方的其他几所高中也不要他,他父母没办法,这才让他去了国外读书。”
像是在饮了一杯□□,她的五脏六腑都像是在被缓慢地注入铅,越来越沉。
其中的因果联系,被清晰又分明地曝露在她面前。
所以叶润绩是为了维护她狼藉的声誉,才被逼着退学,去了国外?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
后背源源不断地有凉意贴附上来,垂挂下来的手指都在不自觉地发颤。
耳畔王博文的话语还在继续,如个旁观者那样,冷血无情地叙述着。
仿若在炫耀着自己的战利品,毫无掩饰的:“后来我爸妈的朋友跟他家做生意,还故意设套让他们家赔了一大笔钱,穷到快付不起他在国外的学费了,也听说他迫于生计,开始到处打工,不过看到他过得落魄,我倒是挺开心的,至少不白瞎了我头上的疤。”
听得人惊心动魄。
着实难以想象,一个人报复的欲望竟会强烈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所以从源头来看——”他继续有条不紊地说着,刻意的话语刺在人心口上,“要不是因为你,叶润绩就不会遭后面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