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茵说道,“臣妾与陛下是结发夫妻,臣妾但凡想有所劝谏,也不敢触犯龙颜,总要百般思量,瞻前顾后。魏征只是陛下的臣子,却能够不顾自己的性命,不怕龙颜震怒,犯颜直谏,实在难得。若陛下真有得失之处,臣妾这样做怕也不足以提醒陛下,幸好有魏征这样的重臣,不顾自己,不怕获罪,只为陛下江山社稷所忧虑。陛下有如此良臣,怎么不值得臣妾庆贺呢。”
世民听了无茵的话,觉得有理,刚才自己实在是在气头上。他渐渐平和下来,“朕怎么不知道魏征是忠臣。今天实在是被他气着了。皇后的话句句至真,又是赤诚,朕怎能不体贴你的心意。看来,朕还是要多多修炼,不让这怒火误事才是。”
无茵笑笑,“陛下心里都明白,难道是想诱着臣妾换上朝服来看的么”世民眼见皇后穿着朝服端庄威仪,如今添了些年岁,越发雍容华贵,这简直天生就是母仪天下的底子,于是啧啧赞叹道,“平日只在节庆大殿才能见到皇后穿着朝服,但那些日子朕自己也每每累得七荤八素,哪有心情细细观赏皇后的样貌。今日看来,朕的皇后如此气度不凡,美则美矣,又与朕夫妻一体,恩爱非常,实在是朕的福气。”
无茵听到如此赞美,很是高兴,却有些羞涩的说,“陛下……”
转眼,无茵又见刚才被世民斥责的宫女还跪在地上,便说道,“陛下仁慈,这几个宫女都是新入宫的,年龄尚小,哪里见过陛下龙颜震怒,难免不周到些,陛下何苦责罚她们。”
世民一抬手,“下去吧”,于是宫女们连连谢恩后退下了。盈盈也起来退到一旁。看世民对无茵说,“皇后,有你在朕身边,朕能避免好多的过失。而你又如此宽厚,连宫女都不忍轻易责罚。眼见后宫上下一片和睦,朕实在高兴。”
“宫女也是人生父母所养,只是命运所系不得不在宫中服侍,如今若能感沐陛下宽仁待下,他年放出宫去,也会在民间颂扬陛下的恩德的。”
盈盈在一旁附和着,“能在贞观一朝入宫侍奉,有陛下和皇后这样好的主子,是奴婢们的福气和荣幸。”
世民和无茵听了,都很高兴。一场怒火总算化解过去。盈盈心中想着,世民不算坏脾气的人,纵然是为人君父威严不可冒犯,但也极有容人雅量。魏征怕是真的让他下不了台了,才会如此大怒。但他没有在朝堂上发作,而是到了皇后这里才怒火冲天,想来也是隐忍多时,实在不易。好在皇后劝得住陛下。
她站在一旁,眼见世民与无茵那温馨恩爱与共融的场面,心里也燃起一种由衷的羡慕。门外通传淑妃前来。只见杨藜走上前来,屈膝向陛下和皇后行礼,然后很规矩的站在一旁陪笑着。世民示意她坐下,她又屈膝谢恩,然后方才小心翼翼地落坐。盈盈眼见杨藜也是满脸的羡慕之意,和世民和无茵说几句话也是累得够呛。当年她是多么介意这件事,可是谁也拗不过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