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听了很感兴趣,“哦?”
“上将,陛下如今用人,除去前隋重臣萧瑀、陈叔达之外,都是跟随陛下多年陇西、关中的部旧。这些人,属下已经尽数盘点,大多都已经是太子的支持者。这是陛下求得如今朝野安宁的法宝,却也是不足之处。”
“哦?世民与众人静静地听玄龄清晰条理的分析。
“江南富庶,亦多俊才,如今几经南朝、前隋的战乱,有才华之士,思得明主。如果殿下能将江南地区的文人学士收归麾下,发挥他们的作用,对殿下的将来将是十分有益的。”
世民听后,十分赞许,便说道:“既如此,便广纳江南学士,广治经典,讨论经义。还有一点,其实对有才学之士,何必有出身限制,限制什么关陇还是东南,只要有才华,便人尽其才,不以卑而不用,不以辱而不尊。数年之内便可见成效。”
几人来往之间奠定的基调,似乎为世民带来了源头活水,让他得意欣喜、自信的放眼未来。
盈盈侍立一旁,虽只是侍奉,照规矩也不能多听多看。但一眼瞥见世民的胸襟与见识,心中便能生出万分感爱。
文学馆也常有文人学士谈及诗词文论。一日,玄龄引一长者到文学馆引荐给世民,世民还在宫中未归。
盈盈上前行礼。玄龄微笑:“盈盈姑娘,殿下可回来了?”
盈盈满脸堆笑:“还没有,但殿下已吩咐有贵客前来,让奴婢好生伺候。参军请。”
玄龄说:“世南兄,里面请。”
盈盈引两位入书房内先坐,亲手奉上茶点。听玄龄此称呼长者,便问:“您刚才所言这位可是誉满天下的大家虞世南先生?”
玄龄笑道:“正是,姑娘也知道?”
盈盈笑答:“当然知道,‘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先生这首名为《蝉》的诗,盈盈读来便觉得爱不释手。十分钦佩先生由物及人,以咏其声的写法。诗《三百篇》,比兴为多,先生此作犹得此意,实在高妙。更难得的是诗中所喻清朗俊逸,高洁无双的品格,还有雍容自在的风度,令人敬佩而向往”。
虞世南原本没留意,眼见天策府有如此美丽聪慧的姑娘,对这首《蝉》更说得透彻,一时竟然语塞起来。他时年已逾六十,须髯斑白,却相貌深沉,气质超然,仍有十足的风度:“这……玄龄,这位姑娘是?”
虞世南问道此处,世民从门外一脚踏了进来:“说得好!”然后拱手道:“虞先生一路辛苦了,世民已期待多时。”